第21章 章二十一 雷雨生柔肠37(1 / 2)

  这样也好,没有了权力,他也就不会再成为谁的眼中钉肉中刺,也不会因为玄羽司中的复杂关系不知哪一天会被剥去官服关进狱中。

  她说过不许他离开她身边,那么这是不是就说明,自己已经在她心里有了一个坚固的位置?

  胸前仿佛还能想起被她的泪水洇湿的感觉,萧齐悄声走到魏怀恩的床尾,隔着层层叠叠的帐幔看向床上一个小小的圆包。

  他知道魏怀恩的睡相一直很好,和大多数心中没有阴霾的人一样,喜欢坦荡躺平,四肢都是舒展的。

  可是今天是他第一次见她睡得这样不安稳且防备,好像在这绝对安全的宫室之中,她仍有不安。

  他明白她为何会如此。

  杀掉严维光,或者把所有牵连进太子刺杀一案中的所有人统统都杀掉,也无法抹去严维光那条毒蛇在魏怀恩心中刻下的血淋淋的话。

  没有什么比愧疚和自责更能让人永远铭记,魏怀恩不可能将严维光的话抛之脑后。因为那是一条无法证实的痛苦。

  魏怀德不可能活过来告诉安慰她,告诉她其实他走得一点都不痛苦,一点都没有不甘心。

  因为没有人能在经历息止之毒之后再从鬼门关前回来告诉世人,到底有没有那样一种似死非死,似生非生的感觉存在。

  但越是亲人,就越无法把这种奇诡的事情当成笑谈一听了之。

  息止,毒的是活人死人两颗心。

  魏怀恩并没有马上睡着。

  她只是因为不想见任何人,也不想被任何人再看见自己的痛苦,才蒙住自己无声垂泪。

  和永和帝的这番谈话,她已经不想再和以往任何一次一样急着复盘,急着去回忆永和帝的每一句话和每一个眼神意味着什么。

  不重要了。

  她太累了。

  她无法不去构想这样的一个如果:如果她没有想要扮成哥哥成为太子,或许哥哥就不会未曾停灵,就被匆匆埋进行宫后山。

  他该对她有多失望,又有多怨恨。

  甚至在她不知是梦还是幻觉的感知里,她看见脸色苍白,胸前插箭的哥哥,口吐黑血质问她:

  “为什么?魏怀恩,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轰隆隆!”

  一声惊雷震破夜幕,闪电将室中照得惨白。

  魏怀恩从噩梦中被拉回现实,可黑暗的室内并不能够让她从余悸中回神。

  “萧齐?”

  她只露出脸,随便冲着一个方向喊那个唯一能让她信任的名字。

  她的声音微弱得几乎不可闻,好像在惧怕黑暗中的梦魇之魔,却又不能不向他呼救:

  “你在哪?”

  “主子,奴才在这。”

  他来了,他的声音就在离她最近的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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