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真诚抵万恶（三）41（2 / 2）

细看那清白的面容，竟是水零的模样，一个男人回头看到这情景，一个踉跄跌倒在地，水零见状，立马俯身，一把抓住跌倒之人提至空中，男人四肢乱划，拿着手中的斧头砍向水零，可是被水零一手接住，将斧头甩了出去，砸在地上。

水零埋头一口咬在男人的脖子上，鲜血迸出，又被水零吸食殆尽，她舔了舔嘴唇，并不满足，继续向前飞去，抓其他的人。

南之南上前拦住水零，“住手，住手！”

可是水零无视他的阻拦，从他的身体中穿过，抓住了下一个人，仰头，下口，被她抓住的人，刚开始还挣扎，后来只剩绝望，不甘，垂死瞪眼。

南之南就在她的身边，却只能看着她做恶事。

那些被水零咬死的人，都倒在地上，歪头瞪眼看着他，像是在质问他，为什么不杀了水零，看着他们横死。

“愧疚吗？心痛吗？你以为杀人只是书上的那几个字吗？让你亲眼看到她是怎么样杀人的，你还觉得有什么值得同情的地方吗？”黑雾围绕着南之南，嘲讽他。

完全脱离了南之南的记忆，是十分容易让南之南意识清醒过来的，可是把血淋淋的现实摆在南之南面前，让他亲生经历那般惨痛，却无力拯救场景，可以攻破他的心防，让他对水零产生恨意。

南之南垂头问道：“这是哪里？哪一年发生的事情？”

黑雾狂笑，“南之南，你该不会以为我在骗你吧，你不是调查水零嘛，这在很多书上都有记录，凡史武帝十九年，弗洛山，你不会不知道吧？”

南之南从袖中抽出那本书来，翻到黑雾所说的那一年的记录，死四人，那就是《樵家罗记》，凡史武帝十九年，弗洛山，水零月圆而出，食人心，喝人血，最多人次食四人。

南之南拿出一支笔来，在那一页空白处标记，因是梦里，这笔不用蘸墨也能写出字来。

食人者，黑衣飞天妖，红眼尖牙，滑翼飞翔，被害之人颈部两孔，动脉失血而亡。南之南抬头问梦妖：“你什么妖来的？”

梦妖有些被问得有些没头脑，闷声答道：“梦妖。”

南之南顺笔在书上记载：梦妖所见，幻境中化出实情，食人者或为弗洛山一里外，千蝠洞中蝠妖。

梦妖趴在南之南肩膀上，伸出一只触手，指着书上的文字，纠正南之南：“唉唉，水零干的，你写错了。”

南之南眯眼看向肩膀上的梦妖，问道：“你没见过水零动手吧，她打人前那姿态可悠闲了，攻击之时让你猝不及防，若真是她杀的，那些人哪有跑的机会？”

“……”

梦妖围着南之南左看看，右瞧瞧，激动问道：“看到水零杀人，你第一反应不应该是生气、难过、愤怒这些吗？你还有空分析她的姿态？”

南之南礼貌地笑了笑，“抱歉，我第一感受是这个幻想太过真实，没有亲眼看到过是做不出来的，我想应该是你亲眼所见的，只是幻境中换成了水零的脸，想要误导我而已。”

黑雾生出两只触手，叉腰看着南之南，气得不断颤抖。

南之南没有被这个场景吓到，他将手中的书合起来，放入袖中揣好，和煦一笑，“你该不会以为我十二年只收录了水零的事迹吧，那我翻书也太慢了。这十二年，有她记载的地方，我全部调查了个遍。山是什么山，城是什么城；那有什么风俗，又有什么传说；附近有什么河流，又有何洞窟，我全都知道。从玉剑山出来的这一年，我和曳离隐姓埋名，自洛桑城走到古梯山，这条水零的逃亡路，我寻迹全走了一遍。你知道书上这段怎么写的吗？‘水零，洛桑城居十年，杀两千七十九人，西逃古梯山六年。’可我用腿走过来尚只需一年，这路上有多少囚笼，又有多少杀阵残留，我看得清清楚楚。我看过的破绽太多了，水零是什么样的妖，用不着你来引导。”

一气呵成，没有一丝犹豫，只是实打实的经历，南之南能为水零做到这个地步，让玉红雅都有些敬佩。

“你这个凡人真是油盐不进！”

黑雾颤抖着，身上开始爆出黑浆流到地上，南之南不断后退，可后退的速度远跟不上黑浆的流速，黑浆流满整个梦境，开始向上淹没，南之南手中掐诀，试图飞出来，可是黑浆粘着他的身体，让他无法使力。

眼看黑浆即将掩到自己的脚，水零赶忙拉着玉红雅飞出南之南的梦境。

玉红雅问水零：“不救南之南吗？”

“不过是吞噬个梦境而已，死不了。利用梦境，梦妖只能看到南之南的记忆，但猜不透南之南的想法，所以总是出错招，他此刻打算和南之南意识共享，与南之南共情，强迫南之南情绪变得愤怒、焦躁。”

这是一个两败俱伤的招数，双倍情绪加意识操控，会有让双方意识涣散，变成白痴的风险。

可南之南根本就没有共情力，所以和南之南意识共享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