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师父，我想读书15（2 / 2）

五月末，六月初，楚碧城来到望墨山已经六个月了，这六个月中楚碧城要么就是在楚楠外出的时候一个人在山里瞎晃悠，要么就是跟着楚楠出门，但读书的这件事情楚楠却一直都没有提。

楚碧城时常想起，但却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去问。

一天，楚楠恰好不在山中，楚碧城一个人坐在山后的树林里他想了各种各样问这个问题的方法，比如在吃饭的时候无意间提起，或者在睡觉的时候去找他，这六个月来他从来没有向楚楠提过任何要求，所以他不知道楚楠会怎么回答他，但师父在他的眼里一向都是温柔的，应该也会同意这种事情吧。

楚碧城心想。

自从上次打架的事情之后那群孩子还是会偶尔在山中来玩，但却始终见不到之前那个跟他打架的孩子了，有时他们要跟楚碧城一起玩，有时却会直接无视他，这种相处方式他已经习惯了。

今天那群孩子并没有上山，山顶也安安静静的，他一个人坐着在那里，想着各种各样的应对方式，但却总是觉得无论怎么问都好像不是很得体。

楚碧城：“啊啊啊，怎么办啊？”

他对着空空无人的山大喊了一声，回应他的仍然是回音。

喊完之后，他又乖乖的坐了回去，望着眼前的树啊草啊发呆。

楚碧城：“师父能收留我这个吃白饭的都不错了，还要让他供我读书就算了吧，反正我又不是读书的料。”

楚碧城冥思苦想了一下午，最终还是选择“自暴自弃”

平日里，他就跟是这个山上的老大一样，从山顶晃到山脚，抓鱼，摘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在太阳落山之前回家吃饭就可以了。

但今天，他就是发呆，结果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快下山了，远远的，天边的山顶顶着一轮红日，一天结束了。

他匆匆忙忙的跑回家，推开门，还好，无论多晚都还会有人等着他回家吃饭，桌子上的饭菜已经热过一次了还冒着热气，他就这样站在门前看着楚楠忙碌的背影，烧水，煮饭，炒菜，他样样都会，没有一点九霄神仙的架子。

楚楠：“在门口站着干什么，坐着呀，我再把这个热一下”

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厨房的那个窗户正好可以看见夕阳，一天最后的一缕阳光从窗户中照射进来，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可能就莫过于回家时桌子上热腾腾的饭菜，还有那个在等着他回家的人。

楚碧城轻轻将门关上走到饭桌前拉开凳子，楚楠将热好的饭菜都端在桌上，俯身坐在了楚碧城的正对面。

楚楠：“你今天玩过头了？还是跑出去看夕阳了？”

楚碧城：“我没有”

楚楠：“没有？饭都凉了都不见到你的身影，要是我刚才不叫你进来你还要在门口站到什么时候？”

楚楠一边笑着问一边给楚碧城夹菜。

楚碧城：“我怕你说我”

楚楠：“怕我说你？怕我说你还回来这么晚？”

楚碧城：“那我就是玩过头了”

楚楠：“今天那群孩子都没上山，你和谁玩过头了？”

楚碧城：“……”

楚楠：“好啦，我在山顶都听见你在山下喊话了，遇到什么事情了？”

楚碧城没有想到楚楠居然会主动问他，他垂眸思考了片刻抬头看着楚楠道。

楚碧城：“师父，我想读书”

他说的很小心，说完之后，一直观察着楚楠神情的变化。

楚楠手中的筷子停了停，抬头看着楚碧城。

楚楠：“想要读书？就因为这件事情？”

楚碧城：“啊？难道……不是吗？”

楚楠：“噗，就因为这件事情啊，你怎么不来跟我说？一个人在山里面闷了一天”

楚碧城：“我怕你说我呀”

楚楠：“怕我说你？我有这么吓人吗？”

楚碧城：“嗯……好像没有”

楚楠：“是啊，你上山的那一天我就跟你提起过这件事情，后来本想问你想不想要读书但读书这件事情一直都是不能勉强的，我怕问你，你又不好拒绝，硬着头皮去读还不如不读呢，其实我也一直在等你这个回答，我也是……一直不知道应该怎么问你”

楚楠说这句话的语气十分自然，听不出一点不知道怎么问的感觉。

楚碧城：“我阿母说过，这个世界上能收我吃白饭的只有两个人，我的妈妈和我的爸爸，我在师父家里就是个吃白饭的我啥都不会做，每天无非就是在山底下晃悠，当个监察工，我其实也不知道应该怎么问你，总觉得怎么问都不得体”

楚楠：“然后你就再在山里闷了一个下午？”

楚碧城：“……”

楚楠：“好啦，你都说了我怎么可能不同意呢？你是想去山下的私熟读还是想在家里面我亲自教你”

楚碧城并没有想到他会答应的这么快。

楚碧城：“你亲自教我？”

楚楠：“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楚碧城：“师父你读过书吗？”

楚楠：“……”

这顿晚饭他们俩吃了很久，天已经彻底黑了，山下安静了只剩山上的那盏灯笼在风中慢慢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