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愛自己的成與敗13（1 / 1）

她走到日本大街上，看到周围女人们没有一个裹着脚，她看着自己这双脚，总是走不了几步路便疼起来。抬头一看有个书店，走了进去，一本《我们是怎样做妇女的》映入眼帘，她忙买了下来回到住处，如饥似渴的读起来。可由于语言不通，她只好把那日语词典翻开，只见扉页上有着伍玉俊秀的字迹:蕴兰，见你所思已与往日大不相同，随你所想，万事皆有可能。蕴兰心想:我想得到你的心，可有可能?

伍玉进日与王涟到山东办差，路途中见一行人等排场不小。忽然，一青年被这马车撞倒，其父亲带上他上前去理论，伍玉也凑上前来。原来这是基督教教士的车队，那洋教士怒目圆睁，说了句洋语，便一行人等拎着棒子朝老头和青年打起来。伍玉与王涟忙去阻拦，不料也被打倒。慌乱中只见青年头被铁棒击中，丧了命。见死了人，车队浩浩荡荡的离去了。

老人嚎啕大哭。伍玉替青年合上了眼，哭着说道，“为什么要草菅人命，这就是基督教的信仰，哈哈哈，真是可笑可叹啊。老人家，我们去告官。”一行人来到县衙，待传教士到场后找人翻译道，“是这老头与儿子要拦住我去路问我要钱，不给就抢，还要打人，那青年是在混乱中被失手打死。”伍玉大吃一惊，气血乱涌，“请大人明鉴，这教士是反唇相讥，颠倒黑白，下官可以为这老人担保。”知县叹了口气，道，“德国传教士一向以传播福音为要旨，怎么会无故伤人性命。怪只怪造化弄人。小老儿，此事本因你与你自己而起，自己承担责任吧！”说罢就离开了大厅，“大人，您怎可与虎谋皮?”伍玉想拦住知县，被衙役一把拦下。

这夜，下了很大的雨，伍玉跟著老人把尸体运回了那破败的屋子，家里的老妪看到这一幕，一屁股坐在地上趴在儿子身上大哭起来，伍玉跪在二位老人的身边，哭著道“您把我当您的儿子吧！您二老一同随我去京城吧！我给你们养老送终！”老汉用那双黑黢的双手，充满老茧的手摸了摸伍玉的脸颊，“孩子，你先回去，我和孩儿他妈再陪孩子最后一晚。明早咱就去京城，回去吧！孩子，走吧，走吧，走吧。”王涟带着伍玉离开了。

第二日仍是阴雨绵绵，伍玉让王涟提前去下一个驿站准备房间，不想着赶很多路，让二老歇息。自己拖着疲惫的身子套好马车来到破屋前，走进屋里，鲜血满地，一菜刀横卧在血泊里，那二老脖间伤痕惊目。伍玉一下子跌倒在地。那块泥土地已经被鲜血浸软，血腥味扑鼻。伍玉趴在老汉身上，哭到失声，“你们为何要想不开，为何呀，这个世道，你，你，该遭天谴啊！”然后跑到了雨中，对着那天大哭，“我无能啊！我害了两条人命。”哭罢跌倒在地上。大雨拍打在她身上，她想这样便可洗刷下自己的自责。

王涟布置好后，又折路返回，看见伍玉躺在雨中，忙把她背回了客栈。这夜，伍玉发起烧来。“你别哭了，楠山，这不是你的错。”伍玉看着他的眼睛，嘶哑着说道，“不哭，我不哭，这个世道不值得我流，流一滴，哪怕是一滴眼泪。”她举起一根手指颤抖的哽咽著。自此一役，伍玉落下了病根，大夫说她寒气入骨，此后一定要注意不可遇冷。伍玉没有告诉王涟，她不想让这个人难过，她喜欢看他淳朴的笑。

回到了京城，她进几日待在家里，和逸云陪著孩子玩，坐在床上，她怕看到太阳，因为这太阳照不灭寻神恶煞。几日后，她来到学堂，她看到这些学生熠熠生辉，她回头却又看到数以万计的中国苦难老百姓苦苦求生。这些人把伍玉围在中间，围的她喘不过气来。

王涟看她过来，忙上前道，“楠山，我这有个好消息”。伍玉振奋了一下精神，问道，“什么呀！瞧你，累的汉都出来了。”她拿出汉巾递给了他，其实她想给他擦，可这么多人，就算没人，这男人也会被自己吓坏。

“楠山，我想问你要逸云。”他憨憨得笑道。伍玉感觉心一下子空了。她扶了一下旁边的树。“好，逸云愿意的话，我，我”。王涟高兴的说道，“愿意，她愿意。”“那，那好，我回去替逸云准备嫁妆。”她就这么呆呆得走在路上。回府的路是那么漫长，她感觉自己走得口干舌燥，心脏乱跳。双腿发抖，汗流涔涔，可路的尽头好像还是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