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617(1 / 2)

或许是因为创造魔咒的成就感,或许是因为离想知道的真相仅一步之遥,新学期新赛季伊奈茨对魁地奇已经不那么上心了,毕竟往实际去想,她拿了两年冠军,今年分些注意力到别的方面也无所谓。

斯莱特林有阿尔法德·布莱克后一路告捷,格兰芬多积分赛时已经输过一场,最终蛇狮两院自然又是在决赛碰头,遗憾的是,即使最后伊奈茨抓住了飞贼,格兰芬多依旧以十分之差败给斯莱特林,今年不仅多了个阿尔法德这位劲敌,弗林特这个新任追球手能力同样绝佳。

四年级斯莱特林学院捧了魁地奇杯,伊奈茨心里的沮丧感有是有,但不多。

她一脸沉重,是由于今晚她就要正式使用整合咒来窥视那段不为人知的记忆,施咒者在这期间需要彻底沉睡,她和瓦伦娜相约早早回去宿舍,揭开她们各自的伤疤。

倒没有料到,汤姆在公众场合会找自己——他从观众台下来,在众人一向的瞩目下,径直走向刚离场的她:

“伊奈茨,你这么急做什么?”

“我有事。” 她毫不体贴地迈着长腿走得更快,“你有事吗?”

“……你明晚最好过来俱乐部。” 汤姆语气一贯的严厉,“有几个毕业生返校,他们是魔法部的人。”

“好吧。” 伊奈茨懒得与他争论,便答应道,“不过,你别对我抱有什么希望,我不擅长奉承。”

“我对你一向不抱什么希望。” 汤姆用鼻子轻哼一声,讽刺地挑了挑眉毛。

“没别的事了吧?再走就是格兰芬多塔楼。” 她在下逐客令。

“哦,你既然问到了。” 他高傲地睥睨着她,“我对你放弃无意义的活动感到一丝欣慰,伊奈茨。”

看她输了魁地奇,他想必最为高兴。

“收一收你的自大心性,汤姆。” 她没好气地说:“我想,如果你来打魁地奇,从飞天扫帚摔落一百次都抓不住一次飞贼。”

“呵。” 他却一点都没有被击溃,反而语气更加笃定:“恰恰相反,如果我进队,格兰芬多六年都别想拿冠军。”

说完,他干脆地转身离开。

大放厥词的家伙……她快把他的背影盯出个洞。

正当伊奈茨以为她们要敲掉礼堂的晚餐,到宿舍才发现瓦伦娜早有准备地打包好了一些三明治,想得很周到。

另一个舍友朵丽丝·艾博今晚在图书馆写作业,这下谁都不会打扰到她们偷偷施咒。

“准备好了吗?”

瓦伦娜沉重地点了点头,对着信封念咒:“……”

“Volerognitio!”

伊奈茨则显得从容又情绪高昂,魔杖直至桌面的胸针,话音刚落,它抖动着,迸发出一个刺眼的光,光芒的范围逐渐扩散得将她彻底吞噬——

轰的一声,她感觉自己摔在地面,却没有疼痛感,整个人云朵似的轻飘飘。

一缕缕烟雾散开,原本黑白的画面显现成彩色,只有她一人仍旧是如褪色般的淡灰。

深冬的风刮得呼呼作响,劳拉裹紧大衣行色匆匆,她两三步追上前。

这是一条繁华的大街,穿着时髦的人来来往往,一幢气派的大厦中央挂着一面闪闪发亮的、印有“”字样的招牌。

尽管劳拉穿得不如大厦中其他女士那样奢华而气派,与生俱来的气质让她并没有逊色,此时她是那么的富有生命力,眼中闪烁的光是伊奈茨从未看到过的。

办公室外全是打扮得光鲜亮丽的年轻姑娘排着长队,一个留着花白胡子的男人拿着一本花名册。

“下一位,劳拉·德拉库尔小姐。”

对方说的是法语,伊奈茨听得懂、这毕竟是外婆家乡的语言。

跟随着她走进房间,门被关上了。

室内宽敞整洁,配备着标准的办公桌椅,坐在椅子上有三个人,一位中年胖夫人,一位戴着眼镜的秃顶男士,以及正中间、一个十分英俊的年轻男人——

黑褐色的头发和眼睛,脸庞犹如雕刻而成、每一处比例都无比合适,是绝对标准的俊俏,能作为参考模版的美。

“下午好,德拉库尔小姐。” 胖夫人一板一眼地拿起一份文件。

“下午好。” 应该不是伊奈茨的错觉,劳拉紧绷的神情下是一颗紧张得怦怦直跳的心。

“请问你是从哪里得知我们的招聘信息的?”

“报纸、呃,准确地说,除了报纸,还有您们张贴在咖啡馆的告示……”

“简单说说你来应聘的原因。” 秃顶男人好像嫌劳拉太啰嗦,不耐烦地打断道。

这都是什么白痴问题?伊奈茨不满地站在一边,瞪着那几个高高在上的人,心想、真不愧是一群效率低下的麻瓜。

“我需要一份工作,我认为我能够胜任这个岗位。” 劳拉的说法过于简单,完全不具有一点虚与委蛇的花哨。

这不是标准答案,从他们的表情看出他们不大满意。

“那你说说你为什么可以胜任吧。”

“我很擅长整理枯燥复杂的资料,而且我头脑灵活、学习能力很快。”

这都是真话。劳拉在霍格沃茨的斯莱特林学院就读时,拿过不知多少优秀的勋章,她的成绩很优异,替麻瓜工作简直称得上暴殄天物。

他们沉默一阵,当着她的面低声谈论了起来。

没礼貌的蠢货!伊奈茨替自己的妈妈不平,气得想抽出魔杖好好教训这群目中无人的麻瓜(虽然她清楚她碰不了他们)。

“德拉库尔小姐,谢谢你的参与,面试结果两天之内我们会另行通知。” 胖夫人冷漠地说完,把劳拉打发走了。

从头到尾,只有那一位年轻男士的态度友好一点,办公室门即将关上的那一刻,他对劳拉微笑了一下。

这一瞬间,反应力敏锐的伊奈茨已知道他是谁,他正是自己的生父——因为她和他从外形到神态,是那么的相像。

回忆在此短暂地中断。但毫无疑问,劳拉得到了这份工作,为此、也开启了一场噩梦。

视野再次恢复时,下一段记忆明显是夏天,灰蒙蒙的天空变得湛蓝又通透,金灿灿的阳光打落,伊奈茨其实在记忆里不会产生任何实感、可她的内心还是生出一丝丝暖意,仿佛她真的能感受到这些阳光、与劳拉在同一个时空之中。

抱着一大叠文件,劳拉迈着匆忙却快活的步子赶到工作地点,作为当红影星的助理,她每天不仅要管理包括生活在内的大小事宜,还须来回奔波拍摄片场,这辛苦的忙碌,她的好心情却让她常常面带笑意,怀着满腔热情以及甜蜜——显然,他们已经成为一对隐秘的情人。

麻瓜的制片公司很善于以噱头吸引观众的手法,帕斯卡尔·里奇正是这一项产物:外貌的天资,类似工厂流水线的包装,以夸张的称号炒作。真实的私生活如何不重要,镜头前的形象骗得过大众即可。

也许伊奈茨永远无法明白劳拉对帕斯卡尔如此着迷的原因。

一个耀眼的电影演员,可取之处仅限于外表和甜言蜜语,除此以外呢?没有别的了,不但没有,重点在于、他是个不会魔法的麻瓜啊!

他们搬进一栋房子,这一年劳拉是处于云端的幸福,她是个安静的聆听者,帕斯卡尔·里奇所有工作上的怨言、所有烦恼与不快、所有自我吹嘘和侃侃而谈,她照单全收,如同一只完美吸收情绪的海绵。

她像崇拜美神杰作一样崇拜着他。

他问过她的身世,她则仅保留了女巫的身份,其余关于刻板的原生家庭的部分她没有隐瞒。

有时候帕斯卡尔为她带回很多投资方赠送的漂亮裙子,她一件一件地换,他用相机一张张地拍下,麻瓜的照片不会动,却丝毫不影响她生动的美丽、充满朝气与珍贵的快乐。伊奈茨眼睛睁得大大的,恨不得将双目变成一架摄影机,不愿意漏过每一个细节,希望永恒将这记忆蚀刻进脑海。

一切的转折点是一部新电影,荧幕上的爱情故事打碎了现实的感情——帕斯卡尔和大有名气的女影星合作,暧昧从空穴来风到彻底坐实,他回去那个温暖小窝的次数渐渐减少,他对伴侣愈加冷漠。

明明是意料之中的结局,为什么这时、伊奈茨的内心仍然像被火烧的痛苦……她不应该一早就接受这个悲剧吗?

他们分道扬镳的这一天又是灰暗的冬季,大雪快淹没整座城市,劳拉变得苍白而消瘦,憔悴得两眼无神。

“……支票我会叫我的新助理转交给你。至于房子,你留着。下一份工作的推荐信我写好了,以后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怀孕了,帕斯卡。”

“什么?”

“我不需要钱。” 她抬起眼,带着希冀的泪光在眼中闪烁,“我们的孩子需要的是一个真正的家——”

“你在开玩笑吗?” 他如遭雷劈的惊讶里夹杂着慌张与怒意、一种因无法掌控而失措的怒意,“我懂了劳拉,你是想毁掉我!你想毁灭我这人生!”

“你胡说什么?我从未想过任何伤害你的事……孩子,不是你说过我们会一起给她一个完美的家庭……”

“我说过吗?” 他站起身来厉声道,“我说的是:我会为自己未来的孩子提供完美的成长环境,从来没有说是和你的孩子——你,劳拉·德拉库尔、只是一个离家出走的、现在为公司打杂的女助理而已!”

像是被呼啸的电闪雷鸣所击中,像是被冰冷的大雨浇了个透,劳拉怔在原地。

“……我有一个专业的私人医生。” 半晌,帕斯卡尔稍微冷静的声音比寒冬冰湖底下的水还要刺骨,“手术费不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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