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213(1 / 2)

1940年的新年前夜,克莱尔·沙菲克通知她过两天出席一次庭审,俩人在老地方碰面。

从未参与这一类场合,伊奈茨难免感到紧张,一路上她的手冷得直打颤。

“不用怕,你作原告自述的时候我也会在旁边。” 沙菲克小姐安慰道。

没错,没什么好怕的,她可是一个格兰芬多……想想外婆他们吧,很快就能回家了……她一边在内心给自己鼓舞打气,一边跟着沙菲克走进魔法部的入口:一座破烂不堪的红色电话亭。

整间以暗色为主的建筑被赋予了一种强大的压迫感,灯光既刺眼又压抑。

审判室里,旁听席很空,裁决席位则坐着二十来人,他们的脸上无不是一副严肃刻板的表情,沉默地审视着伊奈茨和克莱尔·沙菲克。

庭审前半段,基本都是辩护人沙菲克小姐的发言,伊奈茨的不安感很快就随着自己的旁观所消逝,轮到原告自述环节时,她已经什么也不担心,流畅地按照事先准备好的腹稿说完,等待裁决席位上的人询问。

“……弗利小姐,你说当年除了赫克托·弗利和他的辩护人外,还有一个类似执法者的男人过来,并以魔杖暗示威胁是吗?”

“是的。”

“而你和你弟弟当时不到十岁。”

“是的。”

“赫克托·弗利还扣留了你们的家养小精灵。”

“没错。”

“你在陈词里说你们两个孩子通过壁炉到一个旧房子中居住,请问该住址附近环境如何?你们的生活基本需求能否得到满足、有没有潜在的被麻瓜等袭击的风险?”

“环境一般,条件很差。” 她稍微夸张了用语,“人身安全虽然不至于,但我们很提心吊胆……尤其是,因为没有家养小精灵,我们仍是小孩子,有段时间完全吃不饱。”

“关于案件390206对赫克托·弗利非法剥夺他人财产的裁决如何判定?”

代表人展开一卷羊皮纸站起了身:“我们认为有罪,司长。”

投票席位几乎全员举手,赞成票远超于否定票一大半。

“原告胜诉。赫克托·弗利需要如常归还弗利家产,并赔偿1000金加隆。”

内心一块石头终于落地。

在对角巷告别时,伊奈茨郑重地向克莱尔·沙菲克道谢,对方只是微笑着说:

“不用客气,伊奈茨,案子能赢也有你积极配合的功劳。” 沙菲克小姐欣赏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发现你挺有合理说服他人的天分,也许你毕业了应该来我工作室帮忙……”

回到霍格沃茨已经挺晚的了,礼堂什么吃的都没有,她饿得厉害,得自己找校厨房的路,今年伊格内修斯他们都回家过冬假,听说纯血家族之间又联合举办了什么重要的晚会。

绕多了两圈浪费十来分钟,她总算找着这个三年来明明没少去的地方,装了些培根奶油意粉、烤鸡肉和草莓面包,挑了张宽敞的桌子坐下,这会儿一个熟人也没有,真可惜,她有最值得高兴的好消息却没人可以分享。

吃到只剩甜品的时候,她去拿了杯冰镇胡萝卜汁,还没坐下,一个只装着一点清汤的餐盘就放了过来——

“结束了?” 汤姆自顾自坐在她旁边,随意问道。

“是啊!暑假我们可以回家啦……” 她忍不住快乐地宣布,她才不管他会怎么泼冷水,今天谁都不会影响到她的好心情。

不过他没答话,拿过汤勺斯文地喝了两口就放下,用餐巾擦嘴的动作也像接受过良好教育的大家族少爷般、一种精确的高雅。

“对了。” 她想起现在还没过十二点,于是凑近他耳边小声说:“生日快乐,汤姆。”

他皮笑肉不笑地挑了挑嘴角,转过眼,戏谑地注视着她。

“前两年没送你礼物是我的问题。” 她读懂他的目光,即使他也没有送过礼物给她,但是当姐姐哪有跟比自己小的计较的呢?因此她主动承认道:“那时候比较忙嘛。当然,我想好了一个绝妙的礼物送你,怎么样?”

“你不做蠢事就是绝妙的礼物了,伊奈茨。” 汤姆毫不领情,撂下这一句,走出了门。

伊奈茨自然不认为自己会干蠢事,同样的、她相信他无法拒绝自己的礼物——

因为那可是一整间弗利藏书室,上千册霍格沃茨都不一定有的古魔法典籍。

听朵丽丝·艾博说有些擅长装潢魔法的巫师会被雇佣做室内的改良设计,伊奈茨打算雇这些人改造汤姆在弗利家的房间,将它和藏书室合二为一。

这就是她为他准备的生日贺礼。

冬天走到末尾,三年级的第二个学期开始,大家纷纷带着新形象返校,柳克丽霞的头发明显被烫卷、她解释说是因为前阵子的大排场晚宴,原来那天是布莱克家主、也就是沃尔布加的爸爸博洛克斯的生日。

总而言之,人人都在往更成熟的大人形象上靠拢。

情人节这天,伊奈茨意外地发现自己也收到不少巧克力和情书,尽管她一个人都没记住,她仍然是以标准的灿烂笑容道了谢。

这学期的魔药课课题是缩身药水和隐□□药(即:不可检测),相比前两年的小儿科,今年组队的需要多得多。伊格内修斯和柳克丽霞一组,伊奈茨则和弗莱蒙特一组,他们总能远远看见斯莱特林的学生如何踊跃地希望和汤姆组队。

“着实是甜蜜的烦恼呀,汤姆。” 斯拉格霍恩教授乐呵呵地开玩笑道。

汤姆的反应一如既往的游刃有余,对谁都是彬彬有礼的,虽说他的内心活动完全是以“蠢货1号,蠢货2号……没那么蠢的家伙1号,无可救药的白痴1号……”这样来区分每个向他献殷勤的男男女女。

有擅长魔药的弗莱蒙特做搭档,伊奈茨更闲了,她基本是在打打下手,时不时问他几个问题,开开小差。

“你知道么、麻瓜那边的大战争现在爆发得很彻底,已经波及了伦敦……” 弗莱蒙特忽然说,语气很严肃,“我爸爸打算给贫民区送点药和物资,魔药比麻瓜发明的药物效果来得更好更快……”

“为什么?又不是我们挑起的战争。” 伊奈茨漫不经心道。

“麻瓜平民是无辜的,他们也不想发动战争,但他们没发言权。” 弗莱蒙特似乎对伊奈茨轻飘飘的态度不太满意、甚至失望。

“我不知道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伊奈茨颇为冷淡,“我们东躲西藏,他们一旦发现我们的存在,反而视我们为异类……说真的,我不在乎他们是否经历着战争,这不是我们的责任。”

“恐怕你对麻瓜战争没有一点概念,伊奈茨。” 弗莱蒙特皱紧眉头。

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无所谓地耸耸肩膀。

这天过后弗莱蒙特没再在伊奈茨面前开启关于麻瓜的话题。

复活节假期转眼到来,清闲却不属于她,魁地奇训练和发明魔咒的事占据她每天的时间,她睡得越来越少,又加上用眼过度,视力渐渐开始轻微衰减,她不得不用变形术变了一副度数较低的眼镜。

队友以为她学业繁忙,叫她可以少点来球场,训练的事交给他们,她一向对自己球技很有信心,能偷懒不训练明显正中她心门。

一日下午,起晚了没占着座位的她倚在门廊,抱着一堆凌乱的羊皮纸检验魔法算式,她不习惯用笔记本,东一点西一点地记录在随手一拿的草稿纸上。

“……球星转行当撰稿人?” 一个慵懒的声音传来,是阿尔法德·布莱克,他比去年长高了些,长袍整洁得无一丝褶皱,手里夹着几本教科书,看样子刚下课。

“哈,还别说,八卦校刊的撰稿人确实比我这辛辛苦苦抓飞贼的要好待遇,有薪酬又有清静。” 她幽默地接下他的玩笑。

“你是想暗示你不喜欢吸引注意……我怎么觉得这是一句天大的谎话。” 阿尔法德挑了挑清秀的眉毛。

“那你是没听过我别的谎话。” 她笑道。

他也笑了一下。

“所以,你在忙什么?训练都翘掉了。” 他又问。

“我想发明一个魔咒。” 她并不掩饰地老实回答,“好让我可以了解多一些别人的八卦。”

从某种程度来说,这魔咒的本质的确如此。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