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生日快乐11（1 / 2）

洛知已经走到了路面宽敞的街道，这个点冷清得路灯都不剩多少光亮。

路边的自动售货机里摆着一瓶又一瓶的红色瓶装可乐，他从口袋里翻出两枚硬币投进去，“咣”的一声可乐就落到底。

外壁的水还挂着，他靠住售货机的玻璃柜门，拧开了瓶盖。

气泡一下子疯狂涌动，如同嚣张追逐上来的涨潮，可停不了几秒就尽势退去。

气很足，也没那么甜。

跟蓝罐的味道似乎不一样。

他闭着眼睛，浑身都开始发寒，好像他才是刚从冷柜里拿出来的可乐。

“草。”

怪脾气上来的时候，他自己都拉不住，又喝了好几口，直到从瓶身已经看不见浓郁的棕色，只剩最后残存的一点液体晃着贴住瓶壁的气泡。

嚣张散的太快了，连碳酸饮料都是这样。

他手一拋，剩下的可乐跟瓶子一起落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还正好是“可回收”那个。

他都不知道自己又拐了多久才回到刚刚的巷子里，可是深夜已至，垃圾桶居然已经被倒的干干净净。

他只扑了个空。

“小伙子，你一个人站在这里做什么呀？这身上还这么脏，跌跤啦？”

似乎是附近住的老奶奶，看他一个人在这原本还有些防备，但走近看到他身上的校服又放下了心，亲切地跟他搭话。

她似乎眼睛不太好，把他身上的血都认成了泥。

“我不小心把资料丢垃圾桶了，回来找。”

“哦，那你来得不巧了，这垃圾桶定点有人来收的，这会估计已经拉走了。资料重要的伐，要不然回去再买一本，跟你们老师解释一下的好阀啦？”

“您是申城人？”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她有些含混的口音。

“算是伐，年轻的时候在枫溪那边住了蛮久的。”老奶奶笑的时候，各种或深或浅的纹路纠集在一起，透过远远的岁月，也能看得出是个美人。

“枫溪？”

“对呀，你去过吗？”

“我妈妈带我去过，我很喜欢。”

……

洛知撩开了话匣子，目光有意无意的往她身上聚焦时，却好像是在看着，都没能饱经如此岁月风霜的另一个人。

他们好像聊了很久，久到月亮都开始明明暗暗地打瞌睡，仿佛马上就要沉下去。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老人家能跟人谈天那么久。

那些在他们口中不咸不淡的家常闲话，其实只是他们长长的人生里积攒下来最后还能珍视的东西。

那是他们单一却深刻的幸福。

却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得到的。

洛知打开家门之前就发现家里的灯是亮着的，有那么一瞬间，他居然产生了一种，还有人在等他回家的错觉。

他打开门，回应他的却是许郇。

“小许哥？你怎么来了？”他问完这一句，看见了许郇眼底的焦急和担心，才意识到自己这副样子实在是太狼狈。

“你这是怎么弄的？打架了吗？”许郇着急凑过来检查他额角还在流血的伤口，“不对，你很少愿意跟人打架。就算打架都是赢的那个，从来不会伤成这样。是不是有人围你？”

洛知点点头，却连眼睛都不肯抬一下。

许郇看得出来他现在的心情快糟糕透了，本来已经弄好了的甜品也没有喊他去吃，“上去休息吧，我就是来看看你。”

“你做了菠萝酥是不是？”

洛知的鼻子很灵，闻着空气中甜甜的味道闭了闭眼，“还有玫瑰荔枝茶。”

“想吃吗？”

“特别想。”

家里的所有刀具都被拿走了，连把锐利点的剪刀都没有，洛知根本没有什么机会霍霍厨房。

可他是被宠着长大的小孩，对于手工制作的甜品根本没有任何抵抗力。

洛知觉得自己的泪腺恐怕是全身上下最发达的器官，只是咬了一小口而已。

温软脆生的酥层裹着清甜带酸的菠萝，软、热、甜弥漫在口腔的那一刻，热雨前的水雾在眼里忽降。

你真是个好丢脸的

洛知恶狠狠地骂自己。

许郇刻意忽视了他激荡的情绪，故作自然地顺话，“太晚了，我今晚留下来吧。明早还要回去，真的要累死我。”

“那怎么办，别干了，回去让存哥养你吧。”

“绝不。毕竟我高中时期的梦想是挣钱包他。”

洛知还没继续说下去，手机振了一下。

洛知瞥了一眼亮起来的手机界面，用纸巾擦了擦手，喝了一口花茶。

“你高中就有这个觉悟的话，还能跟他拖了五六年才在一起？”

许郇也浅浅喝了一口花茶，“浓了点，少喝，一会儿睡不着了。”

见洛知还在盯着他，他叹了口气，“你也知道我那会哪有什么资格分心谈恋爱，而且他还那么欠，什么花招都往我身上使。我是真的没把持住，快给我憋屈死了都。压抑久了，我就给自己打气，我一定要好好赚钱，早晚有一天把钱甩在他面前让他跟我做。”

洛知猛地被呛了一口水，一边咳一边说，“你俩真的绝配。”

“顾存说他第一次见你就想咬你，不只是腺体。”

成年人的爱情真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