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清酒昙花2（2 / 2）

许郇莫名的心口发酸，心脏就像是一块泡得发胀的海绵被狠狠攥紧，苦涩的汁液一下泛滥。

“洛洛，那你要过得比我们还要好。”

他没说话。

顾存只能转移了话题，“下周学校组织高中部去昭苏，我给你报了名。”

“去散散心吧。寻姨，以前很喜欢那儿。”

洛知“嗯”了一声，把手里刚点燃的烟摁灭在栏杆上，朝他俩挤出一个笑，“存哥，能帮我找个墓园吗？”

两个人走后，洛知也没急着离开，风一下灌进被汗浸湿的T恤，过电一般激得他一颤，他掏出烟盒里最后一支烟，刚刚点燃，闻到一股淡淡的柑橘香，转头就看见了方荼。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洛知指间的烟蹙了一下眉。

洛知把烟递到嘴边，“你不高兴？”

“我不喜欢烟的味道。”

洛知笑了一下，含住烟后深吸了一口，撇开脸吐出一个漂亮的烟圈，随即把烟抵在手下栏杆边熄灭。

真没劲。

洛知刚要走，方荼就站到了他身边，“等一下。”

洛知转过脸，方荼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你买的水，不应该是给我一个人的吗？”

“为什么，那么多你又喝不完。”

“因为我想要。”

他在这种对视下先败下阵来，却突然倾身贴近了方荼。

淡淡的烟草味混着酒精，隶属于不良属性的一切，把淡雅干净的昙花香变得颓靡又暧昧，他伸出手帮方荼整理好刚刚弄乱的领口，气音落在他耳边。

“好吧，不过下次你要告诉我，我才能知道你的想法啊。”

蝴蝶只在耳畔停了一瞬，热气却腾地一下烧起一片，顺着血液点起心尖上一点，野火就燎了荒原。

罪魁祸首转身干脆地下了楼。

方荼刚刚伸出的手没来得及留住他，一如在当年在天台上一样。

还在初三的时候，他们曾经在某个夏夜偷偷跑到天台上，冷风吹过有些黏腻的汗液，带着冷意的金属栏杆都发颤。

“方荼，你喜欢夏天吗？”洛知夏抓着方荼的袖子问他。

对方没有说话。

可他不死心，“那你喜欢九中吗？”

方荼依旧没有应声。

知夏似乎终于被这种冷意耗完了勇气，松开了手，“天台好冷，我下去了。”

那只手撤离得太快，连同他身边这个人。

在方荼还没有挣扎出结果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机会。

他没来得及留住他，来不及回答，更来不及把隐晦的喜欢告知。

那是中考前的最后一夜，是一场盛大又匆忙的离别，一如任何一次少年时期的失散一样。

夏天就是要有些遗憾才成为夏天。

因为篮球赛大败三班那帮混蛋，九班的人扬眉吐气，班里热闹的氛围一直没散，体委围在洛知身边想拉着他加入篮球队，可是洛知只是趴在桌子上摆摆手，“不去，麻烦。”

“别啊，篮球队需要你这样的人才，洛哥，不，洛爸爸，求带飞啊！”还有人不死心地继续开口。

“他说了不去就不会改变主意了。”方荼在一边翻着一本诗集淡淡开口。

还没等这群男生继续闹腾，班主任都岚就走了进来。

“好了安静，先跟大家透露一下，本周末我校会参加一场省市级联校考试，关乎学校荣誉，学校对此非常重视，不过我也相信九班的大家都能取得好成绩，所以不用太紧张。”

都岚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所有人的目光也都有意无意落在洛知身上。

九班是全年级最优秀的培优班，而洛知才刚刚转过来不到一个星期，据说书基本都没看过，要参加联校大考？

恐怕凶多吉少。

下课铃落。

洛知支着下巴的手垂下来，头倚在了摞起来的书上。

楚晚和江周都转了过来，江周扶着洛知空出来的那点书面。

“洛哥你需不需要晚姐给你补补课，你那天不是说这书你基本都没看过吗？我们晚姐可厉害了，是全校第三，除了荼哥和宫雅，就数她最厉害！”

我随口逗他一句你们为什么都听见了，还都信了。

他闭着眼装睡，却听见身边的人的一句话，“我可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