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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看来又是个不会算账的家伙。这样好吗?身为毛利家的继承人,这么迷糊的活着,家族的未来真令人堪忧呢。”

雾仁脸色大变,他对于对方识破他妖怪身份并早有准备的事全无在意,但无论如何也不会料到这个人居然连自己现世的身份都一清二楚。

这一点,就连阿庆那个家伙都还蒙在鼓里的,虽说那是她自己大大咧咧没有成算,可她不知道的事这边没道理有线索。

毕竟线索来源一切得依靠那家伙的印象。

雾仁这才真正开始忌惮眼前这个十几岁的家伙,他当初和雾仁融为一体,但外来的灵魂不会轻易被肉身接纳。

唯有得到雾仁本身打心里的认同,当初才能完整的灵肉合一,现在的他早已不是单纯的恶罗王,也继承了雾仁的感情和牵绊。

那家伙最重要不过的就是家人,并且在自己最为虚弱的那段时间,也受了母亲全心全意的关爱,这是他能撑过那段自我厌弃时期的支柱。

所以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让母亲陷入属于他的世界的麻烦之中。

“不对,这可不光是继承人素养堪忧的问题。”迹部状似刚才抓错重点一边强调到“继承人如果是个妖怪,那么整个毛利家都会身陷囹圄吧?”

“你活的时间不叫久,就不用本大爷跟你一一列举我们人类是怎么排除异己的吧?”

“你敢动我的家人?”雾仁眼神深沉的看着迹部,里面除了嫉妒如今几乎已经上升到了仇恨的地步。

然而事情还没完,迹部嗤笑“原来家人也是可以用来攻讦你的一环?又发现一个新的弱点呢,却之不恭的手下了。”

某种意义上来说,迹部也并不是一个过分在意手段是否光明的人,前提是摆在天平的另一端是什么?其价值能不能让他抛却良知和道德。

说到底他们是商人,关于权衡的物种。如果摆在天平那边的是他深爱的人,那弄脏手又算的了什么。

“除了你的家人以外,你自己也不见得是高枕无忧的立场吧?”

迹部拿出身上的符咒,里面的能量没有用完,而对方手里还拿着骇人的武器,可他想都不想就将它扔在了地上。

以毫无保障的血肉之躯坦然的站在雾仁面前——

“回忆看看你这短短的一年内都做了什么?三番五次妄图偷盗大国主的灵魂,策划鞍马山事件让天狗一族差点倾灭,又时常以人类之躯擅闯地狱。”

“高天原的神明,大山里的天狗一族,还有地狱,真是所以的势力都被你得罪个一干二净呢。”

“啊对了,你想说前两样是那个叫夜鸟的妖怪策划的,和你没有关系?诚然,如果是你直接出手的话,恐怕早就被几方同时盯上了。”

“可是这又如何呢?即使对方是擅自行事,那也是你几百年前追随至今的下属,这一点,如果暴露出去你也很难办吧?”

“杀了你不就没人泄密了吗?”雾仁咬牙,但他自己内心都知道想得天真了。

这混蛋都已经准备到了这种程度,身后的后招肯定也是一环扣一环的,他说得对,符咒的保护仅仅是为了防止他一开始的无差别攻击而已。

因为一旦他开口,自己这边就全然落于下风了。

迹部不置可否的笑笑,对于这种双方都心照不宣的事,就不用刻意逞嘴上之快争论了。

“这就是我们双方的筹码,你拥有随时随地都能轻易击杀我的能力,而我拥有你的经营的人生,家族是否还能安然留存的关键。”

“那就抱着这些筹码来一场豪赌吧,我要你从此不准出现在阿庆面前,否则就摧毁你的一切。”迹部看着雾仁的眼睛苍青色的眼眸里是全然的不可动摇——

“而本大爷的赌注,便是自己的生命。”

“那么,做出选择吧!”

雾仁的头皮一炸,脑中那根弦突然崩断,不可原谅,这样的屈辱这样的苟且,他是肆无忌惮的大妖怪,从来不畏惧任何力量,神明又怎么样?地狱又怎么样?天狗?那玩意儿算什么东西?

区区人类也想胁迫他,区区蝼蚁而已,怎么敢——

呼啸的罡风袭来,汹汹的力道甚至刮疼了迹部的脸,那支可怖的武器不偏不倚的冲着他的脑袋砸过来。

不要说妖怪,就算以人类的力道挨这一击也必定是脑袋开花。

迹部的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快意,隐藏在背后的手正要动,却发现那家伙的武器再度停在了他上方。

看过去,那家伙神色中满是痛苦之色,身体也在前倾于停止之间微小的摇摆不定,就如同身体里两个灵魂在拉锯一样。

“雾仁,别妨碍我!”恶罗王大喊到,然后身上的阻碍却并没有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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