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老鱼村过往10(2 / 2)

“没事、没事……”廖临洲颤着声,努力地放缓自己的声音,忍着侧过头不去看佑扶青。

他撑着地板起来,“我只是突然有些不适,你的衣物就在床边,穿戴好以后便出来吧,我让相思备好了热粥。”

他低哑着声,眼底有些失神。

“我再去四周走走,找寻出去的法子。”

佑扶青看着留下这样一句话就离开了,只留下一个有些颓丧、寂寥的背影的人。

他有些担心。

廖临洲方才的状态怎么看都不对劲啊。

——

在成功将相思拐来以后,廖临洲又让他和自己去村子周边查探。

好在相思不愧是这附近的鬼。

他在廖临洲问了这个村子有没有哪处不对劲时,就带着廖临洲去了一座破旧残败的庙里。

庙里供的不是王母娘娘,也不是什么财神,而是一个似人非人,只有一个成年人大小的石像,立在中间,供台上放满了香烛、果盘等的敬神供品。

那石像无面,像是随手甩上去的泥坨子,双腿交缠两圈,两只手臂做双开莲花式,手指翘尖,一只向前弯曲,一只向□□斜。

“这里的人对这个神像,与其说是信仰,不如说是厌恶、敷衍,就连给它供品也只是有人续便罢了,并不得人心好。”

“为什么?”廖临洲心不在焉的问。

“不知道。”相思摇摇头,“从我被人抛尸那日即起,这个村子就一直是这样的了。”

廖临洲忽而蹙眉,“一直?”

“对啊,一直是这样的,不添新丁,旧人未去。这村子本来以前也热闹,但这几年以来,却变得越来越冷清了。”

相思托腮,“唯一一点变化的就只有这一个了吧。”

“你没觉着有什么不对吗?”廖临洲问。

一个正常的村子,会几年时间下来都没有变化的吗?就算暂且不说人丁,兴许还能有些近亲、或是无法生育来充当借口。

就说那人,真会数十年依旧吗??

相思却像是毫无所察似的,他真心发问:“不对?何处不对?”

“村长这几年来也没变过?隔壁那位同人结了亲的女子也未曾变过?这一人一草一树都没变过?!”

“是啊,都没变过。”相思点点头,“村长在我十几年前来这偶尔有时见到过他以后,容貌从未变过,那位女子也是,弯着双狐狸眼,喜欢笑着把家里的鸡抓……”

他越说声越发颤,越说越小声,直至快听不见了,他嗫喏着。

“这不正常啊……是啊,怎么会,完全不变呢?”

相思艰涩着说道。

廖临洲眉头微蹙。

今天已经是他来到这个村子的第三天了,可从未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仿佛他已经习惯了这就是村子的常态……

“这到底是哪里的问题……?”

廖临洲没有避着相思,而是直接就在嘴边喃喃出口。

“小公子们,可是好奇?”

那有些许老旧的门口走进一位老人,笑颜慈祥,弯着眼看着二人。

廖临洲侧过身,皮笑肉不笑地问:“终于肯出来了?”

“请恕我等冒昧。”老人纵使闻言,那笑容也不变,仿佛是发生了令他极开心的事,期待的眼神死死地钉在廖临洲身上。

老人唇角笑意抿地深深的,眼尾的纹隙中都夹杂着欢喜。

廖临洲终于在这老人身上察出了明显的端倪。

“这您能说?”相思脸上的丝线轻微地动了动,他有些意外的问。

村长摆摆手,摇头,视线却从未离开过廖临洲身上,带着几乎算是感激、与终于相见的激动。

“这没什么好避讳的。”他像是在准备着收割人体馥果,磨刀的屠夫。

“此事说来话长。”

“……我们村子,像如今这般存在,早早已有百年之久了。”

他的第一句话就将二人震惊在原地。

与之不同的是,相思是真震惊,而廖临洲则是对接下来老村长要说的事,隐隐约约猜到了一点,故此震惊。

这里竟就是他从前派人查探过的那个离奇村落么……

“起初……”

那是东延建国之初,战乱频发,其中漓国更是首当其冲,以其国有常胜将军之称的卫大将军,攻破了西南齐安城门,共夺东延三座城池。

选择归顺漓国的百姓,享受着优待;而坚贞不屈的,则是被当做兽类般,驱使虐待。

可对东延这片土地抱有至心的百姓,肩上能抗百斤大米不折腰,背上、躯体能塌满脚印不宁屈。

那时的世道混乱,许多人过得食不饱腹,还要忍饥做劳苦工活。

极为少缺的人,能够吃饱穿暖,而这个村,就算是其一。

老村长姓鱼,守着的这个村子叫做桃花村,原本是叫做老鱼村,名字是后来,村民一众投票决定改的。

老鱼村是在东延与漓国的边界,山脚下的一个村子,这里偏僻,原本也算得上是与世隔绝,家家养着几头大牛,与鸡狗。

那时,欢声笑语不歇于耳,垂髫孩童光着屁股蛋子就能在太阳大盛的光底下玩上一整个正午不用担心。

老村长说到这开心地笑了声,眼底充满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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