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白发偶像宋竞卿22(1 / 2)

宋竞卿做了许多菜,他自己却不怎么吃。他今日似乎心情很好,虽然他没有明显地表现出来,但周傅年就是莫名感受到了他周围跃动的元素。

他不断地给周傅年夹菜,瞬间就把周傅年面前的碗堆出了一座小山,但他乐此不疲,好像根本没发现他夹过来的菜都已经快掉下去了一样。

“好了,宋竞卿。”周傅年挡住他再次伸过来的筷子,看着面前满满当当的菜难掩暖意。

“这样如何行?”他轻轻皱眉,又道,“你不必管我,只管自己吃多些。”

他觉得宋竞卿吃的实在不多。而事实上,宋竞卿的体量在年轻一辈的演员中,着实是削瘦了几分,虽然这削瘦不曾减弱他的气宇来,周傅年却看不惯。

他学着宋竞卿,夹了些肉菜到对方碗里去,动作之间难掩关切。

说来他们两人真正相处也不过多久,宋竞卿却是周傅年第一次如此放心不下的晚辈。尽管宋竞卿似乎没有任何的闪光点。

宋竞卿却呆呆地望着碗里的菜,迟迟没有动筷。

周傅年见他不发一语也不动一下,只以为他不喜欢那些菜,又问:“是有什么忌口?”

他不过出于关心,宋竞卿却突然如梦处醒,将那碗饭连菜朝自己的方向既迅速又呵护地捧得更近。

他疯了,竟然朝周傅年说:“前辈,我可以把这碗饭带回去藏起来吗?”

周傅年竟一时间未曾反应过来宋竞卿说了些什么,片刻后他才从对面人那充满占有欲的姿态中突然意识到了对方是认真的。

他红了耳尖,愠怒,“胡闹,快吃饭!”

他不再看宋竞卿了,而是自顾自。主人的拒绝让宋竞卿整个人晦暗了下去,他的手绕着饭碗来回摩挲着,眼中满溢的阴郁和偏执几乎要藏不住。

他轻轻低下了头,落下的头发刚好淡淡遮住了眼角。

他拿起筷子,慢慢将那些饭菜都吃了下去,还要求表扬一样把碗给他看,“前辈,你看,我有好好吃。”

周傅年突然想到之前买的那本《爱的自尊》昨日刚拿到手,恰好饭后可以让宋竞卿带回去。他昨晚已翻阅了一遍,确实是一本好书。

他默默移开话题,转问:“你经常自己做饭吗?”

这明显不符合宋竞卿的身份背景。他见宋竞卿做饭,好像有些紧张,但是不掩盖熟练。

青年每天都练习做饭,却从来没有给谁吃过。他做了之后,全都自己默默吃完了。一开始做出来的饭菜难以下咽,连他自己都会吃着吃着全吐了出来。但那都是很久远之前的事情了。

现在,他学做饭的缘由就在眼前了。

但是宋竞卿说:“没有常做,前辈是第一个吃我做的饭的人。”

吃过晚饭,宋竞卿便掐准时机在周傅年还来不及劝阻之前自觉洗碗去了。周傅年是想帮忙的,却被他一句“前辈的手不是用来做这些的”给堵了回去。

而周傅年只能坐在餐桌前,喝着宋竞卿泡好的茶,看他忙碌的背影。

他本是计划着一步步和宋竞卿减少往来,只留工作上的联系的,怎么就又演变成现在的局面了呢。

有什么东西开始沿着不一样的轨道而行了,冥冥之中。比如周傅年平日是极少,或者说几乎从不看电视的,此刻他却和宋竞卿并排坐在沙发上,看那宽大的屏幕上的历史解说。

周傅年并不热衷于历史类的节目,实际上他并没有特别的喜好,只是出于古装戏的需求才会偶尔看看。所以当周傅年打开电视时,观看记录里只有历史节目。

他以为如宋竞卿的年青人或多或少会觉得无聊,于是边看边思虑着是否应该换台。但事实上是他看电视、宋竞卿看他,只是他心中想着事情,不曾留意罢了。

“换些别的看吧。”周傅年思虑了许久,还是说。

他换了几个频道,但这个点都是一些新闻或者社会民生节目,与方才的历史节目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他只能回到首页,挑了最热门的频道点进去。

沸腾的摇滚乐从电视传出,炸开在客厅里。宋竞卿的身子微不可察地僵滞了一下,他的目光终于从周傅年身上移开,投向电视屏幕。画面上,十几个少年在灯光耀眼的舞台上跳着炫酷的热舞,肆意挥洒着汗水。

他微微张开口,却听见周傅年说:“这个似乎尚可。”

宋竞卿的手指轻轻蜷缩了起来,身体不由自主地坐直了,他难得表现得像二十出头的青年,有些拘谨,像等待评判的坏小孩。

周傅年其实欣赏不到这些震耳欲聋的音乐,他不适应地一直皱眉。但这些少年跳得还可以,很有力道,在周傅年看来都很优秀。

偶尔几个镜头扫过了别处,看到一旁的导师席,周傅年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似乎是一档选秀节目。

一曲很快跳罢,台下呼声万千,这些少年享受了不知多少掌声。主持人适时地回归台上,主导整个流程。

“前辈,我有事和……”宋竞卿突然说。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电视中台下观众响彻云霄的支援声瞬间把他的话音盖了过去:“宋竞卿!宋竞卿!宋竞卿!……”

周傅年微微怔了片刻,见整齐站成一排的青春偶像中间靠右的位置,一个少年走出了半步。他顶着一头白色的头发,穿着皮夹克,那夹克上还镶嵌着很多闪闪发亮的碎钻,腿上的牛仔裤有些嘻哈风,裤袋稀稀拉拉地挂着几根银链。

少年半抬着头,画着淡妆的脸上仍然遮挡不住那股冷漠的、游离于全世界之外的乖戾。导师们点评着他,观众们为他欢呼,他却只是淡淡地说了“谢谢”两个字。

“他是选秀出道的。”——周傅年突然想起陈易最初和自己说的话。

所以,这就是当年的宋竞卿吗?周傅年突然有些后悔,方才他并没有过多关注这个团体跳得如何,以至于甚至没有发现宋竞卿也在其中。他跳的舞,周傅年是想看的。

而此时此刻的宋竞卿却因他对于电视的过多关注而被忽视了,青年的眸色暗沉下来。

他开始嫉妒荧屏上那个青春张扬的自己,“前辈,白发好看还是黑发好看?”

他问了一个其实对自己来说没有任何意义的问题,作用只在于让他的前辈把注意回到他身上。然而周傅年却极其认真地端详着那个舞台上熠熠生辉的少年,他和现在的宋竞卿一样,却又不一样。

他终于在青年周身的阴郁快凝聚成实体的时候望了过来。其实青年黑发要比白发好看许多,亦或许长大了,脸庞的轮廓也冷俊了不少,像一把淬炼而成的剑,再不是生涩模样了。

“你成长得很好。”周傅年满眼温柔说,他生出满心的欣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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