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 13 章13(2 / 2)

“不用了。”沈霜鹤哑着嗓子,她摇头:“我要照顾珠珠。”

珠珠大概也感受到了气氛异常,她扁了扁嘴:“母后,你是不是哭了啊?”

“母后没有哭。”沈霜鹤安慰她。

“你骗珠珠,珠珠哭的时候,眼睛就是和小桃子一样。”

“这……”在童言无忌的女儿面前,沈霜鹤一时之间都想不到哄骗她的说词,珠珠见她不说话,也急哭了:“母后,你别哭了,珠珠以后会乖的,不会惹你生气的,你不要不要珠珠。”

沈霜鹤闻言,心中一酸,连春朝听到也不由红了眼眶,沈霜鹤将珠珠一把搂入怀中,呢喃道:“珠珠没有惹母后生气,珠珠是全天下最乖的小孩,母后为了珠珠,什么坎都能过的,母后还要看着珠珠长大,看着珠珠嫁人呢,母后能捱过去的,一定可以的……”

凤藻宫中,沈霜鹤看着熟睡的珠珠,她亲了亲珠珠的小脸,然后才有空去起身擦洗脸庞,她妆都哭没了,脸庞上是道道泪痕,春朝心疼地将湿过水的锦帕绞干,递给沈霜鹤:“娘娘擦擦吧。”

沈霜鹤点了点头,这才坐到铜镜前去擦拭脸庞,她怔怔的看着铜镜里眼睛肿的像核桃的自己,面色苍白,憔悴不堪,难怪刚刚都将珠珠吓哭了。

春朝也红了眼眶,她虽然没有听到裴淮之和沈霜鹤争论什么,但想也知道,裴淮之定然说了极为伤人的话,否则沈霜鹤也不会哭成这样,但身为奴婢,她不能问主子的事情,只能迂回劝沈霜鹤:“娘娘千万注意身子,小公主还等着娘娘照料呢。”

沈霜鹤默默地用锦帕擦拭着脸庞,她喃喃道:“你说的对,珠珠不能没有本宫。”

春朝又湿了条锦帕,拧干递给沈霜鹤,将刚才那条换掉,递给沈霜鹤的时候,她小心翼翼问了句:“娘娘,那皇上那边……”

沈霜鹤没说话了,春朝说道:“那毕竟是皇上……”

本来皇上就因为宸妃腹中龙胎更加宠爱她了,如今娘娘和皇上有了口角,那宸妃不就更得意了吗?春朝实在为沈霜鹤担心。

沈霜鹤道:“春朝,你是想劝本宫去向皇上服软么?”

春朝讷讷道:“皇上是天子,这天下,谁又能违拗他呢?”

沈霜鹤握着锦帕,她看着铜镜中憔悴不堪的自己,她忽摇了摇头:“不。”

裴淮之的话,实在太过伤人,她可以接受他在她生产第二日就宠幸郭彤霞,也可以接受他将她的付出当作理所当然,但是她不能接受他对她的侮辱。

“死鱼”那句话,实在太刻薄了,她实在无法接受。

春朝急了:“娘娘,这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吗?”

言下之意,她和裴淮之决裂,不是趁了郭彤霞的意吗?那到时候皇上废了娘娘怎么办?

春朝的担心,沈霜鹤都一清二楚,她敛眸道:“春朝,本宫的心很乱,你不要再说了。”

春朝见她神情,也不敢再说,但她心想,娘娘这样和皇上犟下去,有百害而无一利,也许皇上是说了很伤人的话,但是娘娘又能怎么办呢?或者说,这天底下的女人,又能怎么办呢?

嫁了人,就要以夫为天,丈夫给了气,那也要受着,还要低声下气赔不是,《女则》、《女训》里都是这样写的,就算娘娘贵为皇后,也逃不出这个条条框框,难不成,娘娘还能和皇上和离了不成?这世上只有丈夫休妻子的,没有妻子休丈夫的呀。

只能等明日,再好好劝劝娘娘了。

沈霜鹤在凤藻宫伤心难过,裴淮之那边,则在御书房心事重重。

裴淮之今晚并没有去郭彤霞那边,而是独自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平心而论,他是有点后悔。

今天的话,着实有点过分了。

虽然沈霜鹤总是端着一副皇后架子,床榻之上,也没有郭彤霞热情奔放,但形容她是“死鱼”,还是有点过分了。

从沈霜鹤当时震惊到脸色惨白的神情,就知道这句话给她打击甚深。

沈霜鹤是一个礼法大过天的女子,规规矩矩,端端庄庄,这样形容她,莫过于最大的羞辱。

裴淮之看着桌上的茯苓饼,心情愈发烦闷起来。

偏偏周安还哪壶不开提哪壶:“皇上,是否摆驾凤藻宫?”

裴淮之跟踩了尾巴一样跳起来:“谁告诉你朕要摆驾凤藻宫?”

周安慌忙跪下:“奴有罪,上次皇上盯着茯苓饼看的时候,就摆驾了凤藻宫,所以奴以为皇上这次也要摆驾凤藻宫……”

裴淮之听罢,只是冷笑:“上次?上次已经是给了凤藻宫脸了,这次难道还要朕给她脸?朕是皇帝,是她的夫君!哪有夫君去哄妻子的?这岂不是阴阳颠倒,天下大乱了?”

裴淮之越说越气愤,他索性将盛了茯苓饼的碗碟挥翻在地:“拿走!朕不想看见这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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