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大宋_分节阅读_第387节(2 / 2)

  一边说着,一边给众人倒了酒。各自举碗,一饮而尽,极是畅快。

  喝了几碗酒,朱照仁道:“前几日地震,听说契丹免了析津府的赋税,涿州也不修城了。着实是可惜,若是早几日地震,我们也不需要渡河。”

  孟学究道:“地震上天管着的事情,哪个能知道?快不要说这些了,已经到了这里,只能够用心干活,把地开出来,种上粮食,以后才有好日子过。”

  韦信吃了一口饮,道:“如果我们不过河,说不定也不会地震了。你们没听说过,地震是上天发怒了。契丹人抓人修城,当作牲畜一样,这是惩罚他们呢!”

  朱照仁听了笑道:“这不是胡说!地震死的可不是达官显贵,受灾的多是小民。”

  几个人一边吃饭喝酒,一边说着最近的新鲜事,倒也是热热闹闹。

  前两天,听说契丹免了析津府赋税,还停止修城,许多人都后悔逃了过来。特别家里地多的,更有妇人日日痛哭。还好都知道,如果再回到河对岸,不但是宋人饶不了他们,契丹人也饶不了他们。如果不是这样,说不定就有人又跑回去了。经过了这两三天,众人的情绪才稳定下来。

  涂押司担心了两天,见没有出大事,才放下心来。特意从河间府的商场买了些好农具回来,贷给这些开垦荒田的人。一把铁锨五贯,确实是实惠价,涂押司并没有多收。

  地震的发生,一方面造成了巨大破坏,另一方面,也使契丹的各种差役停了下来。民间虽然遭到惨重损失,免了赋税又没有差役,百姓南逃的风潮很快平定下来。

  这个年代,民房大多都是草屋,住的又分散,地震并没有死多少人。只是房子塌了,桥梁断了,民间的生活受到了影响。宋朝沿边几州也有损失,不过并不严重。

  饮了几碗酒,朱照仁拍了拍肚子,道:“昨天附近的那个村子,有人听说契丹停了差役,半夜带着家人,偷偷渡河回到家里去。你们猜最后怎么着?”

  韦信笑着道:“还能怎么样?契丹人恨他南逃,岂会轻饶?”

  “正是如此!那汉子被刺了字充军,家里老小被契丹卖为奴婢,家产全部收了去。”说到这里,朱照仁摇了摇头。“那汉子不知怎么想的,已经南逃,怎么会认为契丹不会追究!”

  孟学究道:“契丹人也是不会治国。现在这个时候,正该不追究逃回去的人,其他人见了,才会慢慢回去。一有人逃回去,就重惩严治,其他人见了,哪个敢回?”

  朱照仁道:“学究,这话就不对了。逃到南岸来的不过几百人,契丹人并不会太在意。重惩逃回去的人,才能出他们胸中一口恶气。”

  韦信道:“说起此事,你们说,契丹人如此恨我们,到了冬天,会不会派兵过南岸来?”

  朱照仁连连摇头:“到了这里有些日子了,你们没有听说?现在的契丹,再不是从前时候,与宋人开战,可没有半分胜算。所初在朔州,打了些日子,契丹一点便宜占不到。”

  “是啊,现在的宋军不比从前,不怕跟契丹人打仗。”孟学究点了点头。“听人说,真正的宋军都是用枪用炮,几百步外伤人,根本不短兵相接。契丹人不会造枪,吃了许多苦头。”

  韦信道:“这里可是没有。你们看雄州的宋军,拿的还不是刀枪?”

  朱照仁摇头:“谁知道这些事情,我们只是听人说而已。现在最要紧的,是契丹不要冬天过河来抓我们。拒马河冬天结冰,契丹人的骑兵纵马过来,可是容易得很。”

  说起此事,几个人都有些担心。虽然宋朝在雄州也有重兵,可依过去经验,并没有挡住契丹骑兵的能力。契丹人即使不能打大战,只要知道位置,过河来抓几百村民,可不是什么难事。

  孟学究道:“这里是易水以南,跟边境几十里远,不信契丹兵马能来。雄州的宋军不是摆设,岂能任由契丹兵马来去?我们的安危还是小事,这里官员的帽子可是大事。”

  虽然嘴中这么说,孟学究也有些担心。边境地区,契丹是骄横惯了的,逃了数百姓,很难就这么过去。宋人强硬,契丹人除了派兵南下,好像也没有什么其他办法。数十里距离,对于骑兵来说,一日间就可以来去,实在难说得很。

第173章 大军聚集

  刘几坐在火车上,看着窗外的树木向后飞奔,皱眉不语。随着朝中主战派占了上风,对契丹的调兵遣将正式开始。首当其冲的,就是刘几所部。从火山军坐上火车,大军东来。

  铁路已经修到了定州,不知到年底的时候,能不能修到雄州。如果铁路修好,沿着铁路布置几个军事要地,契丹的骑兵来了也不怕。面对可以沿铁路快速机动的宋军,契丹的骑兵就被限制住了。

  七月下旬,暑气已经退去,天气凉爽起来。外面地里的粟米已经熟了,黄甸甸的,等着收割。这是黄河以北最重要的粮食,比小麦普遍得多。

  到了定州,得几下车,布置好军队之后,去见定州知州王素。

  王素把刘几迎进官衙,各自落座,请了茶,道:“太尉可算是来了!已经七月,看看就到冬天,定州一带官员都心忧不已。因为朝廷收留了南逃的百姓,契丹涿州知州咶噪不已,扬言若是不把南逃百姓还回去,到了冬天,自带兵来取。”

  刘几道:“定州自驻有重兵,知州何必忧心?”

  王素叹了口气:“现在整训禁军,河北驻军都知道自己在被整训之练,人心惶惶,倚仗不得。”

  刘几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其实何止河北路,全国其他地方的禁军都是如此,包括刚刚离开的河东路。知道自己会被整训,这些禁军都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人心已经散了。

  介绍了最近的军情,王素道:“太尉此来,要驻河间府,只是不知手下大军驻哪里?”

  刘几道:“在张岊一军来之前,布置在定州、保州、雄州,防契丹南来。如果张岊一军到了,便把这些地方交给他所部,我自带兵去河间府。”

  王素点头,心情略定。定州本来是由窦舜卿一军驻防,只最近紧急,他一军的不少军队,被借调了去修铁路,只能先交给其他军队驻防。到了秋天,窦舜卿一军才会重新修整,驻防这里。

  刘几道:“知州,对大军来说,最重要的是粮草。铁路已经修到了定州,这里自然不愁。不过保州和雄州,却需要地方帮着运粮。此事至重,不可大意。”

  王素道:“太尉不必担心,本地原有的禁军,我已重新编列。到时由他们运粮,不必征调民夫,方便得很。河北路钱粮本就不缺,这几年朝廷减免了赋税,大量粮食是从中原运来。雄州和保州,粮食可以由定州运过去。至于河间府,那里存粮本来就多,不必外运。”

  此时的河北路,河流众多,粮食除了铁路之外可以水运。最重要的是调度,而不是不足。现在枢密院设了后勤司,有李复圭统一调度,并不担心有缺。

  又除了几句闲话,王素为刘几设宴接风,留在定州歇了两日。刘几所属部队,铁路运了十余日,才集中到了保州。刘几分派各将,分驻各地,自己则去雄州。

  保州、雄州、霸州的北边,由于正当契丹,是军事重地,设了许多军。如广信军、安肃军、保定军等等,大多地方狭小,只是正当要路。这一带的军事布置,是以前的格局,需要重新规划。

  到了雄州,刘几与马怀德相见。

  马怀德道:“雄州是契丹和本朝来往的驿路所在,只隔一条拒马河,两输户众多,最是麻烦。今年契丹兴役,有数百户百姓南来,依朝廷布置,我安百在了南易水以南。契丹人不愤,这几个月,不时就来牒询问此事,让我们把百姓还回去。怎么能够还给他们?是以双方极是紧张。”

  刘几道:“依知州估计,到了冬天,契丹会不会南下?”

  马怀德道:“现在看来,契丹人并没有点集兵马,大规模南下不可能。不过,对面数州契丹人有数万兵马,抽出一两万人,突然入境是有可能的。”

  刘几道:“一两万人,没有大用,契丹人怎么就敢来?”

  马怀德摇摇头:“太尉,两国沿边过千里,一两万人寻个我们防守薄弱的空档,如何堵得住?他们又不深入,只是入境向十里,一两日就回去,如他们奈何?”

  刘几点了点头,有些明白。宋朝原先在契丹境内没有情报收集能力,契丹人集中一两万兵马,这边一无所知。他们要做什么,更加不明白。只要找几里无人防守的突破口,突然南下,宋人真没有办法。等到这边调兵遣将,契丹人早就回去了。这种事情以前契丹就做过。或数千人,或一两万人,在冬天的时候突然南下,入宋境二三十里。宋朝在沿边的百姓本就不多,得到消息,调集兵马,几天的时间过去,契丹人早把附近劫掠一空,返回边境了。后边就公文官司,契丹人陪着打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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