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暮色18(2 / 2)

他打过她,不止一次地打过她,这女人时不时爬到你头上屙屎撒尿,但她又不是一般的女人,不能像一般家庭主妇那样对她,但必要时要修理她,不然她会顺竿爬。

一巴掌下去,二人就厮打在一起。蔡红芳跳起来,你败光这个家,你还要打我,你这是活腻了,钱慕尧,我和你拼了,这个家我拼死拼活,挣家业,守摊子,你给我赔光败光,你还要打我。

她与他对打,几个指甲划拉到脸上,钱慕尧顿觉脸上出现了好几道血口子。你这该死的女人。

钱慕尧揪住她的头发就要向墙上撞,蔡红芳感觉到了危险,抄起桌上一个酒瓶朝他头上砸去,“砰”的一声,顿时玻璃碴子七零八落起来。

老夫老妻打架也有个潜规则和底线,不能破坏对方的脸面,我是每天要见客户的人,你这样抓伤我的脸,是直接不让我出门了。这不仅仅是对一个男人尊严的侵犯,而且是对一个男人生存权力的侵害,这女人要一手遮天了,趁你病要你命,外人还没有人来这一手,她到先来了。

但他只能从家中退出来,这还是第一次将从这道家门向外退,一出门就像丧家狗一样,丧家狗一样腿脚没了方寸。为猫为狗,它们脚下有方寸,任何时候方寸不乱。

人被打回原型,脚步立刻失去方寸,你走路的样子还不如一条狗。

钱慕尧一人来到街头,现在脸上手臂上都有血红的抓痕,哪儿也不能去了,百无聊赖,来到临街的一小酒馆里。

他要了壶酒,叫了猪耳朵和炒猪肝,已经很长时间没一人喝酒了,也很长时间没点这两样菜,这两样菜是在自己事业爬坡最辛苦最艰难的时候,常常一人来到酒馆,点上这两样菜,要壶辛辣的酒,边吃边想事情,那个时候事情一堆堆地纠缠在脑子里,时不时的需要这样一人独坐借着酒劲理一理。

事情的堆积纠缠,像乱麻一样,在很长时间里,他钱慕尧都能将这些事情理清楚,一度认为这是他的本事,一个男人能在这个社会里不沉下去,就是能将事情理出头绪,他喜欢在临街的酒馆里就坐,就是想看看路过的那些人,看着他们凄惶的神态,像无头的苍蝇一样,他就十分地自得。

如今自己竟然成了无头的苍蝇丧家的狗。

正坐着,突然一个楞神,眼前出现一个熟悉身影,什么?这不是钱林同和周紫洁吗?他们肩挨着肩、头倚着头亲亲热热地朝前走。

什么?他们俩搞到了一起?这不是朝着钱继渊脸上扇耳光吗?

他想冲上前去当街对他们发作,但他忍住了,一定又是蔡红芳搞的鬼,闭起眼也能想明白,没有她,这二人怎能搞到一起?

他拿起手机,将电话拨给蔡红芳。

“你这个女人,还觉得咱家不够乱吗?”

“你吼什么?又怎么啦?”

“钱林同和周紫洁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他们是怎么回事。”

“刚刚两人头倚头肩并肩从我面前过去。”

“那不好吗,林同这么大了,也该找女朋友了。”

“找女朋友?天下女人那么多,为什么要找钱继渊的女朋友?继渊为我,为这个家作出那么大的牺牲,至今还关在看守所里,你们在外就要这样搞,他出来知道这件事情后,我怎么面对他?你们又将怎么面对他?”

“感情这东西你情我愿,那个周紫洁又不是傻子,再说周紫洁是你弄到公司来的,天天在你眼皮子底下,她移情别恋,这事你应该知道,钱继渊回来,首先是要找你问话,你不乐意应该阻止呀,这事哪是我管得了的。”

一席话将钱慕尧噎在那里,他几乎要背过气去。

继渊会恨我,继渊肯定要恨我。

第一次一口回绝他来公司入职的请求,那次实际上就撕破脸了,又有了讨债这件事,这一次分明就是插他两刀,一刀是让他吃牢饭,另一刀钱林同横刀夺爱,抢了他女朋友。不是一刀,是两刀啊,并且刀刀见红!

他该怎样地恨我?他怎样恨我都不为过。

可这事情,一步步,一环环地走到今天这一步。

他一口将壶里的酒全部喝下,泪眼朦胧地走到大街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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