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兆安帝(2 / 2)

  熏香袅袅上升,可大殿却不在富丽堂皇,被砸得一塌糊涂。

  处处透露着腐朽的气息。

  有一人跪坐在床榻前,被人用绳子死死绑住,头发散乱,神情癫狂地看着他们,像是要将其拆吃入腹,剥皮抽筋。

  哪还有半点儒雅君子的体面样。

  秦修弈沉默良久,轻轻呼出一口气,“......皇兄。”

  那人先是一愣,旋即眼神变得无比阴毒,神经质地笑了两声,喃喃重复,“皇兄?”

  “皇兄......秦修弈!”他突然厉喝一声,用力挣动着仰头看他,眼珠外凸泛着血丝,“你叫朕皇兄,你也配?”

  “你不是一腔忠勇,心中眼中只有那风关城,只有天下百姓,只有承诺道义吗?啊?!”他声嘶力竭地吼叫着,眼中一片猩红,又扭曲地笑起来,讥讽道,“如今这是为何啊,竟然撺掇贤亲王谋反……瞧瞧我们骁勇善战的兆安王,不过也是个抵抗不了权势诱惑的乱臣贼子!”

  “大玄的英雄,令敌国闻风丧胆的兆安将军!欺君罔上,逼宫谋反!”秦泯渊吼得面色涨红,脖子上青筋暴起,“简直荒唐……可笑至极!”

  他歇斯底里的怒吼在偌大的殿内回荡着。

  秦修弈沉默良久,忽而轻笑,“陛下,的确荒唐,可笑。”

  “这些年臣驻守风关,不曾回京,陛下可知为何?”

  “兆安王府只留了年迈仆从,臣弟未曾娶妻不留子嗣,陛下可知为何?”

  “一直以‘臣’自居,绝口不提封赏......”秦修弈声线陡然上扬,一字一顿地质问,“陛下!可知为何?”

  秦泯渊恨恨地盯着他,没开口。

  秦修弈冷嗤一声,嘴角挑起讥讽的笑容,“皇兄不信我……父皇尚在时,每回臣弟归京便能瞧见皇兄日渐憔悴,怕不是夜里佳人作陪都没了兴致,是否梦中宫殿血流成河哀嚎一片,臣弟如同厉鬼般踏过面目全非的尸体......提剑来取你性命?”

  “只要秦修弈还在,就永远是悬在陛下脖子上的一把刀,怕那人人惦记的皇权,万人艳羡的宝座让人夺了去,这整日提心吊胆,狐疑猜忌多累呀。”

  秦修弈上前,用剑刃拍拍他的脸,低笑,“二哥,我早同你说过,这皇位、权势九弟不在意,只要二哥心中还有大玄,我就是你最锋利的刀,开疆扩土驻守边关,只要你一句话,九弟义不容辞......只可惜二哥你并不领情,老子在边关浴血奋战九死一生,这倒也不算什么......”

  他拎起秦泯渊的衣领,眉眼下沉,怒道,“你将风关城置于何地!将城中十八万百姓的性命置于何地!将风狼营的将士——置于何地!风关一旦失守,东江邺接壤南玉,伴生沦为边关,因其地势特殊,攻守皆难,若有人突袭那便防无可防!”

  “伴生临城便是玄京,届时若东江邺再度发难,你猜大玄是何处境,会不会沦为一块任谁都能分食的肥肉!”

  “那又如何!”秦泯渊死死盯着他,“那又如何!他们的生死与朕何干?这江山就像是朕偷来的,分明朕才是一国之主,你们倒是都有主见,都有才!一个个都瞧不起朕!”

  秦泯渊神情癫狂,涎水沿着下颚滑下,他却像是感知不到,看着两人突然大笑起来,疯疯癫癫地喃喃自语,“朕知道今日要交代在这了,这是朕应得的,是朕该死!”

  “但你们......也逃不掉!”秦泯渊神情扭曲,怨毒地盯着二人,又哭又笑,“坐上这个位置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秦修弈!朕的好九弟哈哈哈哈哈......你也逃不掉!你和朕没什么不一样的,朕等着,朕在下头看着呢哈哈哈......真是一出好戏!一出好戏啊,皇叔,九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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