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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写什么?”

顾文君吓了一跳,向前一扑,把小说挡了个严严实实。

她抬起头骂了正好奇地想把她的稿纸拖出来的黎子墨一句:“黎子墨,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我就是好奇。”

黎子墨把刚买的十根棒棒糖分了五根给她,都是不同口味的,也是那家店的所有口味了。顾文君拆了根青梅味的,塞进嘴巴里,含糊地说:“有什么好奇的?这是女频的虐文,不适合你看的。”

她刚刚写到白月光附身在男主身上,终于和女主碰面了。待会还要写她囚禁女主,当着女主的面,用男主的身体把男女主的两个小孩扔下楼,再自杀呢。

这种东西,是能让别人看的吗?绝对会被认为心理变态的。

可是这就是白月光的爱,因为男主很爱很爱两个小孩,所以她要把两个小孩弄死,让他们永远地陪着男主。

为了男主,她可以牺牲她和男主的二鬼时光,把这两个小鬼加进来,把他们一起带入抚鲁尤翠郭。

黎子墨说:“你现在怎么都写这种文了?《顾大师兄整顿修真界》你不写了?还有《颜大小姐杀穿夷安豪门》呢?”

“那两篇我暂时没灵感……”顾文君汗流浃背地说。

实情是,这两篇文被顾淮和颜夏发现了,她实在没有勇气继续往下写。

“那《月明禅师物理超度众鬼》呢?你也不写了?”

“……这篇也没有灵感。”

顾文君镇定地把稿纸塞进抽屉里。

实情是,大王看到这篇文以后,觉得这太暴力了,应该写他说服众鬼往生才对。

虽然大王提供了很多说服技巧,但是她一下子就没有写的兴致了。

“那《黎秀才女儿国惊魂》呢?这篇也没有灵感吗?”黎子墨说,“我还等着看黎秀才怀孕呢。”

顾文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说:“这篇有灵感,等我写完这篇就给你续写。”

就没见过不但完全认不出主角就是自己,还想看自己怀孕的。

“哎,那好。”黎子墨笑眯了眼。

不过他还是不太死心地说:“你们女频虐文有什么好看的,你最近怎么老写这个?”

“……偶尔换下脑子嘛。”

顾文君敷衍地打发了黎子墨,开始晚读。待开始晚自习,她又写了起来。

趁着第一节自习下课,顾文君悄悄地出门,找了个监控死角,点了香,把文呈上。

五方情死鬼王看得很快,香吸得也快,顾文君还能赶在第二节晚自习铃声响起前冲回教室。

就是在赶回去的路上,东方情死鬼王多格受尼玛不甘心地跟在她耳边说道:“君君,下一个该轮到我了。我要看《庶妹攻略》的续。”

顾文君不太能理解,“虎妈,这好像不是虐文吧?”

这就是篇裹小脚宅斗文啊?

东方情死鬼王说:“我也没说过要看虐文同人吧?”

“……”

好像也是,没说过。

“十五那天我会给你看的。”

东方情死鬼王满意了,顾文君赶在铃声响起的那一刻,奔回了座位。

她平复了下,就开始刷题了。

十五还远着呢,她还有的是时间慢慢写。

怎么写呢?

这篇文就是经典嫡庶神教作品,作者还发疯似的辱骂过林徽因是庶女猪狗不如。但是顾文君不能理解这种世界观,干脆还是按照人死后可以变鬼的世界观来好了。

女主的姐姐(注:原文是嫡姐)重病,他们家族就安排女主嫁给姐夫当续弦。姐姐尸骨未寒,女主就得到了丈夫的宠爱,但是她因为庶出的身份被所有人看不起云云。

既然这样,那就让心有不甘的姐姐鬼魂回来好了。

她都死了,活人的死活跟她就没有关系了。

所以女主和姐夫婚礼当天,姐姐的鬼魂进了婚房,坐在他们的床上。

姐夫和女主吓得瑟瑟发抖。

姐姐冷笑着把他们两个一起害死了,奴役他们的鬼魂。

然后她一路大杀特杀,丈夫的侯府家全员,杀了。自己娘家全员,杀了。全都弄下去当自己手下。

嗯嗯,就这样写。

顾文君很满意这个构思,又把注意力放到眼前的数学题上。

刷完数学,还得刷物理。

今晚睡觉之前要念《弟子解雪平安忏》,让夫人把她接去沉毛江,好好搞一下英语。

不过夫人很可能没空跟她练英语口语,到时还得找丹霞大圣帮忙……

丹霞大圣好麻烦啊……

顾文君想到他就觉得很麻烦。

这猴子暴躁得很,她一个词说不好,说不定就要在梦里打她。希望今晚不要是丹霞大圣……

于是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顾文君回到宿舍,念起《弟子解雪平安忏》,一下子就睡了过去。

王一诺看着倒头就睡的顾文君也没有多惊异。

君君就是这样的,每天睡眠都很好。

顾文君在另一个地方醒了过来,开始背英语单词。

今天写了那么久的文,得把这个时间补回来才行。

贡品文学真的好麻烦啊……

顾文君读书声在鬼域中回荡。

吾好在梦中努力,嗯。

——贡品文学完——

见字如晤。

有道已经参加考法而受传度,我却因身体不佳无法参加他的成师礼,实乃憾事。成师礼我已自邮局寄出,是一枚护身玉佩,兄长收到包裹后请仔细验收。

八月将举行的会议,兄长可否前来参加?

有道既已出师,也当来京师与同道交流一番,兄长意下如何?

别言不叙,异日收到,来一回信。

阴历五月十六

刚满十七岁的顾有道正爱不释手地把玩着从帝都寄过来的礼物——一枚护身玉佩。

这枚玉佩上雕着的是九朵莲花环抱着一把刀,雕工精美,更重要的是,它具备非常强的护身功能。

有了这个玉佩,他碰到棘手的鬼物,就算打不过,逃脱的几率也大大增加了。

父亲顾方平只是看了一眼这枚玉佩,神色复杂地说了句“他有心了”,就躲到屋里写回信了。

顾有道又拿着玉佩跟母亲炫耀了下,这才把玉佩挂到脖子上。

他决定了,这枚玉佩得当作传家宝传下去。有儿子了就给儿子,有孙子了就传给孙子,代代相传。

顾方平去寄信的时候,看见他已经把玉佩戴上,说:“这是你王叔的一番心意,千万不要辜负了他。”

“哎。”

顾方平本来并不打算去帝都参加八月的会议,但是王松年既然寄了这么一封信过来,他知道自己是非去不可的了。

按照王松年的意思,有道也得去。或者说,顾有道才是他认为必须去的人。

顾方平寄完信,烦心地走到屋后的山坡上,掏出口琴吹了起来。

这还是当年和王德惠交往的时候学的。戒烟之后,心里烦闷在没人的地方吹口琴快成他的习惯了。

他已经远离这些事太久了,在华国法师圈子里,也算是比较边缘的人物。

边缘有边缘的好处,但是看王松年的意思,以后不能继续边缘下去。

但是他都这个岁数了,只想安稳地过完后半生。何况妻子王德惠几年前得了肺炎以后,身体就一直不大好,稍微有点天气变化,她搞不好就又要住院了。他也不想离开她太久。

但这是他的事。顾有道还年轻,有大好的前程,总不能一直把他拘在这个小地方。

王松年的来信也是一个提醒。他该让有道出去闯一闯了。

八月的会议,他要出席,还要带着有道过去。

但是他们父子都走了,德惠该怎么办呢?他们家没什么帮得上忙的亲戚,虽然可以拜托邻居帮忙照看,但是顾方平始终不是很放心。

但是去帝都路途遥远。如果带着王德惠前去,他又担心舟车劳顿之下,妻子会累出病来。

顾方平吹了半个小时的口琴,就回家去了。

回家以后,他先跟顾有道谈了八月帝都会议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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