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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开出夷安市区以后,追魂竹反应就迟缓下来,后来直接就没反应了。

颜夏眼神一凝。

这是有东西在阻碍他们找人啊。

想起那个可能的幕后天鬼,尽管不知道管不管用,她跟顾淮一起唱了起来。

“魂子归,恐怕路头将黑暗,也有宝镜照尔回;恐怕路头将弯曲,也有玉尺量尔回;恐怕路头隔河并隔海,也有丝线牵尔回。魂子急急转、急急回……”

追魂竹再次有反应,继续指引他们前进,但是他们又走了一段路,追魂竹就没反应了。

他们再次唱起来,但是这回半点反应都没有。

陈烁一看不行。

“得了得了,一看就知道是被一些比较奇葩的鬼域给阻碍了,你们换个方法。”

顾淮看向颜夏,“你带法神像了吗?”

颜夏摇头,“没带,太大了。想着打架不方便。”

顾淮还在想要怎么处理,陈烁翻了个白眼,“行了,我来吧。”

顾淮看向他,“你确定?”

陈烁说,“确定。”

顾淮说,“你都破功了吧?确定行?”

陈烁再次翻了个白眼,“你让我枷土地抢山肯定不行。但是不是所有事都得那么野蛮的。我和土地不就得了?”

颜夏有听没懂,什么叫“枷土地抢山”?什么又叫“和土地”?

但是前者确实很暴力的样子。

陈烁把车停在路边,下车,双手自腹前伸出,掌心向下,两侧拇指、无名指、小指相对结环,食指与中指并拢伸出,开始念念有词。

“梁法成主将天兵马元帅,弟子顶职,请起盘古仙人到。天是盘古天,地是盘古地,盘古一到,百无禁忌。大金刀砍开土地坛前,小金刀撩开土地坛前……”

颜夏觉得这一段更像是咒,但目前为止,她始终不知道这是准备做什么。

陈烁右手在腹部前握成拳,左手把拳头包住,继续念,“……祖师和山诀一道,和起东路土地公公婆婆,和起南路土地公公婆婆,和起西路土地公公婆婆,和起北路土地公公婆婆,和起中央土地公公婆婆……”

她还是没看懂在做什么,但是追魂竹忽然又动了起来,她就知道成了。

他们又匆匆上车,颜夏问,“和土地是指什么?”

顾淮说,“他们虎匠利用特殊鬼域里的鬼魂的法术。具体什么原理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部分鬼域很麻烦的时候,他们虎匠就有办法让里面的鬼魂配合一下当内鬼。”

“枷土地抢山也是?”

“那是强制别人‘帮忙’了,是吧?”顾淮看着陈烁说。

正在开车的陈烁点了点头,“是啊。”

“那,破功是什么意思?”颜夏又问。

这下,顾淮沉默了。倒是陈烁笑着说,“也没什么,就是我啊,因为犯了虎匠的忌讳,所以丧失了许多能力,只能用一些最基本的法术了。”

忌讳?什么忌讳?

颜夏非常好奇,但是这话显然是不能问的,就连她这次问破功,也是非常冒犯的问题。

她有些忐忑地说,“抱歉……”

“嗨呀,别这么严肃嘛。”陈烁主动接话,“我们这行禁忌太多,从行为到语言上都有。触犯了哪条遭到惩罚很常见,你们派听见估计会觉得挺好笑的。”

颜夏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

陈烁一边按照追魂竹指示的方向走,一边说,“我们语言的禁忌就多得不行,例如……”

陈烁忽然卡壳了。

颜夏不知道他为什么停下来,只是看看追魂竹跟他说,“左转。”

陈烁依言拐到左边的路上。他龇牙咧嘴地说,“例如,我们要把‘竹叶子开花了’说成‘竹叶子开花了’。”

颜夏打出一串问号。顾淮嗤笑了声,“这句话的意思是老虎打死了。”

颜夏一愣就知道陈烁那句话为什么这么奇怪了。因为他还在遵循着虎匠的语言禁忌,所以他根本没法说原文。

顾淮乐了,“你们好像还说那什么来着?山上有什么?”

陈烁说,“山上有货。”

顾淮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来着?”

陈烁说,“就是山上有货!你能不能别再玩这个游戏了?很好笑吗?”

顾淮说,“是挺好笑的。”

顾淮看见颜夏瞪着他,忍不住掐了把她的脸,“就是山上有老虎的意思。他们围绕着老虎有一大堆语言禁忌,甚至打完虎以后不能说‘多谢’,而要说‘快来’。”

颜夏只觉得这些禁忌完全是一堆黑话,只属于他们小圈子的黑话。

“所以你是因为说错话了所以犯了忌讳?”

“哦,这倒不是。是这样的。我们呢,还有一些别的禁忌。”

陈烁说,“我们的祭祀器具,女人是不允许碰的。碰了会失去效力。”

颜夏说,“然后?”

陈烁咳了一声,“同样还有这个禁忌的是我们的左手。”

“左手?”

陈烁说,“嗯,我们的左手是很重要的,我们以左为硬,以右为软,所谓‘神鬼怕左手’嘛,所以我们左手严禁触摸女性,即使是妻子也不能碰。”

颜夏说,“所以你摸了?”

陈烁说,“喂,你别一脸的我很禽兽的样子好吗?这破禁忌隔着手套都不行,你觉得我能遵守吗?你要不要看下我什么职业的?”

“哦。”

“好吧,我坦白,我是在地铁里破功的。谁知道大城市的地铁那么可怕,起始站人还不多,后面根本连动都不能动,我不但破了功,连从家里带来的腊肉都丢了。”

颜夏觉得陈烁的话十分不靠谱,但她十分捧场地说,“真的太惨了。”

“要我说,就是……太古怪,当初和他共同定下这些规矩的祖师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可能祖师也不知道未来人可以多到这个地步吧。”

顾淮说,“你怎么说话的呢?你们供奉的那位的坏话你也敢说?”

陈烁愤愤不平地说,“是啊,每当这个时候我尤其羡慕你。你比我过分多了吧?你们夫人竟然都原谅你了。”

顾淮说,“你羡慕不来,我们夫人是守序善良阵营的,你们供奉的那位可不一样。”

陈烁说,“所以啊,为什么呢?”

他感慨了下,猛地刹住车。

前面的路封住了。

“这路不通。”一个保安打扮的人走了过来,“你们换条道走吧。”

陈烁看了下保安的胸牌,看向保安,“我们是78所的编外人员,在追踪救护车移动鬼域,麻烦行个方便吧。”

“78所的?身份证明呢?”

陈烁哑了,但是顾淮和颜夏飞快打开华电工的app,把他们电子工作证调了出来,递给保安。

陈烁目瞪口呆。

保安看完指着陈烁说,“那他呢?”

顾淮说,“他是提供救护车线索的热心市民,没他我们也找不到它。”

保安也不再说什么,但是他说,“那你们进去吧。我们也在处理那辆车,但是我们没法把它开回去。所里也在派人过来,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你们能帮下忙最好了。”

他们点头应是,就这么进去了。

陈烁开了一段路,忽然爆炸了,“你们怎么还有工作证?老顾!你这是背叛了革命!”

顾淮跟看傻子一样看着他,“拜托了,我们这大半年帮华电工办了那么多事,不把工作证办下来可能吗?有个证做事方便多了。钱都打快一点。”

“那我呢!”

“行了,热心市民,看路吧你。”

他们最后在一个叫湴坡村的地方停了下来。这个村一片漆黑,没有任何亮光,还被围了起来。

一辆救护车停在村外,四周放置着四个仪器,两个戴着眼镜的工作人员站在旁边聊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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