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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曼珠哼了一声:“廖映秋没有第一时间找律师着手离婚分家产,而是喝了一晚上闷酒,打电话让闺蜜过来,不得不说,这个决策很不理智。既然已经调查清楚,而且洪元思还有受贿之嫌,不如直接把他告发,让他净身出户,这样多痛快。那对狗男女,根本不需要给他们辩解的机会。”

庄子轩道:“骆姐,悠着点儿,咱们是侦查人员,破案就好,没必要对他们进行道德审判。”

夏木繁双眼微眯,声音清朗:“逮捕洪元思、桑艳之后,很快就会进入讯问阶段。讯问的任务,除了查清犯罪事实、发现犯罪线索之外,也要对犯罪嫌疑人进行认罪服法、改善从恶的教育。所以……我倒是觉得道德审判很有必要。”

办过几起凶杀案之后,面对那些穷凶极恶、死不悔改的罪犯,夏木繁有时候真觉得一枪崩了他们太过便宜。

像洪元思、桑艳这样无耻的人,必须诛心!

只有让他们痛哭流涕、让他们后悔不迭,才能对那些蠢蠢欲动的人起到警示作用。

骆曼珠抬眼看向夏木繁,眼中有了亲近之意。

她虽然与夏木繁接触不多,但同为女警,又见夏木繁说话深合她意,骆曼珠对她好感倍增。

庄子轩咳嗽一声:“好好好,讯问过程一定要好好教育这两个人。那个……我们还是继续往下推演吧?”

骆曼珠道:“打过电话之后,桑艳很快就出了门,这一点城建局的门卫师傅可以作证。她有一辆黑色的桑塔纳,是前年买的。从她家出发,到达向阳春小区,加上她起床换衣换鞋的时间,最多半个小时。”

另一名个子瘦小的警察扮演桑艳,他做了个敲门的动作,看向来给他“开门”的黄毅:“为什么你做的足迹分析里,没有发现桑艳的脚印?”

黄毅扮演的是洪元思:“桑艳的身高、体重与廖映秋很像,进门后换上和廖映秋同款的拖鞋,所以一开始我把她的脚印忽视了。不过我昨天再次去了现场,已经将桑艳的脚印辨识出来。”

个子瘦小的警察名叫崔兴,他性格内向能吃苦,在重案组一直都是个默默办事的人,这次换了组长,他并不像其他人一样排外,所以就加入了唐锐的专案小队。

崔兴点了点头:“好吧,桑艳进了屋,然后呢?”

骆曼珠站起身,一把将崔兴拖过去:“然后?当然是我手撕无耻闺蜜,骂她没良心啊。”

崔兴道:“廖映秋请了私家侦探,证据确凿,躲也躲不过去。桑艳承认或不承认也没什么区别,反正和闺蜜老公勾搭是事实。你刚才说廖映秋这个人爱面子,不想家丑外扬,那三个人坐下来谈一谈就可以了啊,为什么要杀人?”

所有人都沉默了。

是的,问题就在这里。

对桑艳而言,大了不起廖映秋把事情捅出去,她老公和她离婚,她依然可以开餐馆,生活不成问题。

对洪元思而言,就算廖映秋调查出他出轨、受贿这些证据那又怎样?他与廖映秋育有一女,廖映秋投鼠忌器,不至于把他逼到绝路,何必杀人?

众人沉默之时,夏木繁开口说话:“欲壑难平吧?”

人心不足蛇吞象。因为从廖映秋那里得到太多,所以那颗心便越来越贪婪。廖映秋想要当面和他们把事情谈开,可是洪元思、桑艳却觉得这是图穷匕见,恐惧之下决定先下手为强。

人们总喜欢以自己度人,所以善良的人往往低估坏人的恶,而无耻的人,也总是误会好人的善意。

唐锐点了点头:“是,无外乎就是贪心不足。审讯时我们会以此为重点,问清楚他们的杀人动机。”

夏木繁道:“我经手过一起类似案件,丈夫杀妻是因为出轨对象怀孕、并以他干的那些违法事为要挟。”

骆曼珠一听,立马道:“有可能。杀人虽是积怨已久,但通常也需要一个契机。洪元思只有一个女儿,说不定他想要个男孩?”

她的语气里透着浓浓的嘲讽:“虽说咱们国家一直在宣扬男女平等、生男生女都一样,但像洪元思这种男人,说不定做梦都想要个男孩来继承皇位吧。”

黄毅道:“难道桑艳怀孕了?”

骆曼珠耸耸肩:“查个血就知道的事,简单得很。”

夏木繁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我记得桑艳生的是儿子。有没有可能,这个儿子是洪元思的?”

专案小队的四个年轻人一听,瞬间脑补出一场人伦大戏。

“啊?这样吗?”

“私家侦探没有提到这一点,只说洪元思和桑艳有苟且。”

“桑艳家儿子今年上初中,比洪淼淼小六岁,恐怕廖映秋也从来没有往那上面想吧?”

“我的妈呀,他俩这么早就在一起了?算算结婚时间,她应该怀着儿子嫁的人,她老公也是惨。”

唐锐想了想:“咱们刑侦科技术组的设备不太行,没办法做DNA检测。不过,我们审讯时可以诈一诈洪元思。如果他和桑艳真的生了一个儿子,看着儿子一天一天长大,洪元思肯定早就动了离婚的念头,只不过舍不得廖映秋开公司赚的钱,所以才一拖再拖。现在事情暴露,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廖映秋杀了免得分财产。”

人心险恶啊,听唐锐分析到这里,所有人都恨得牙痒痒,同时在心里骂了一句:狗男女!

杀人动机已经找到,大家继续往下推演杀人过程。

崔兴道:“桑艳进门之后,应该会和廖映秋有语言冲突。她比廖映秋小四岁,当年廖映秋开副食店的时候,她差点被家里人卖给一个四十多岁的鳏夫,她从村里跑出来,找到廖映秋哭诉,是廖映秋和洪元思一起帮她摆平了家里人,又给她介绍工作,这才慢慢在城里立足,再后来又是出资帮她开餐馆,又是介绍对象,恩重如山。现在她与姐夫有染,一朝被揭穿,恐怕心里也慌乱不安吧?”

骆曼珠冷笑一声:“大恩如大仇,廖映秋拿她当闺蜜,谁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廖映秋的?说不定她还觉得,明明我长得比你漂亮,比你年轻,为什么你却能开公司成为企业家,而我却只能当个小餐馆老板娘?凭什么你能嫁给能捞钱的科长,而给我介绍个老实巴交的小科员?”

不得不说,女人更了解女人。

骆曼珠的推测,恐怕更符合桑艳的心理状态。

在桑艳与廖映秋的关系中,廖映秋是施与者,地位更高,桑艳是接受者,需仰视、奉承廖映秋。长期的这种不平等让桑艳内心产生嫉妒。

而嫉妒,让她心理扭曲。

崔兴道:“好吧,桑艳与廖映秋发生语言冲突之后,可能廖映秋的某些话语刺激到了她,这让她动了杀念。然后呢?她总不能直接动手吧?”

黄毅摇头:“并没有动手。廖映秋的身上、脸上并没有挫伤、刮蹭痕迹,显然她并没有和桑艳动手。尸检结果表明,廖映秋是吃了安眠药昏迷之后被他们杀害的。”

骆曼珠真是气得七窍生烟:“狗男女!安眠药是洪元思准备的,还是桑艳拿来的?如果他们是提前备好,那说明早就存了杀人之心,不是冲动之下所为,而是预谋已久!”

夏木繁问:“那,安眠药是谁下的?”

骆曼珠、黄毅、崔兴异口同声:“洪元思。”

盛怒之下,廖映秋怎么可能会接桑艳的东西?而且,那个时候桑艳正在与廖映秋对峙,也腾不出手来将安眠药放进饮品之中。

夏木繁再问:“怎么才能骗廖映秋服下安眠药?”

黄毅道:“顾法医拿出的第二份尸检报告中,廖映秋胃里有牛奶,安眠药的份量有五颗之多,这么大的量如果放在水里会浑浊不清,廖映秋察觉不对肯定不会喝。放在牛奶里,倒是神不知鬼不觉。”

不知不觉间,夏木繁开始主导此次推演。

唐锐在一旁看着,对岳渊的佩服更深了一层。看看,岳队不仅自己厉害,连徒弟都教得这么出色!

黄毅一边说,一边拿了杯水过来,假装是和了安眠药的牛奶,送到骆曼珠手中。

骆曼珠正口渴,接过水来一饮而尽。

然后,崔兴望向黄毅:“那个……接下来怎么办?”

黄毅瞪了崔兴一眼:“怎么办?肯定是把她扶到卧室去睡觉啊。”

廖映秋昏迷,接下来便进入最为紧张刺激的杀人场景。

崔兴吞了一口口水,不由自主地结巴起来:“真要杀人?”

黄毅看着他:“不然呢?廖映秋请了私家侦探,把洪元思的底细调查得一清二楚,一旦告发,他就得坐牢。”

崔兴看一眼骆曼珠,小声辩解:“可是,到底一日夫妻百日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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