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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雪兰:“我们谈了段时间的恋爱,不过后来分手了。”

夏木繁:“你到过顾少歧父母家,对吧?”

费雪兰:“是的。不过我并没有住他家,住的是总厂机关的招待所。”

夏木繁:“那你一定很熟悉顾家的布局与陈设吧?”

费雪兰的回答避重就轻:“我在那里待了一个星期,只能说大致了解吧。”

夏木繁眼神锐利:“你觉得顾少歧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

费雪兰呼吸一滞:“他们挺好的。”

她越回避,夏木繁便越要揪着不放,继续追问:“怎么个好法?”

费雪兰:“顾妈妈热情健谈,做得一手好饭菜;顾爸爸很温和,知识渊博。”

夏木繁:“他们很喜欢你,是不是?”

费雪兰的回答很冷静:“是。”

夏木繁:“他们很希望你做他家的媳妇,是不是?”

费雪兰点头:“是。”

夏木繁:“他们并不反对顾少歧留在京都,是不是?”

费雪兰:“是。”

夏木繁:“如果没有意外,你应该会和顾少歧在一个单位工作,在京都组建家庭,两人共同进步,羡煞旁人,是不是?”

屋子越来越闷热,费雪兰有透不过气来,她抬手解开白大褂的扣子,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也许吧。”

夏木繁:“计划很美好,那到底是什么改变了这一切?”

费雪兰冷下脸,声音里犹带着不满:“他不肯留在京都。”

夏木繁一挑眉:“不是因为他父母出了意外吗?”

费雪兰的声音突然拔高了一个度:“他父母不在了,还留在荟市做什么?他很有天分,有一双外科医生的巧手,不应该被埋没在那个小城市里。”

看得出来,费雪兰对顾少歧有感情,她的原计划应该是斩断顾少歧与父母的牵绊之后,将他变成自己的专属物。偏偏她低估了顾少歧对父母的感情,也低估了顾少歧的执着与决然。

很好,有情感是好事。

经验告诉夏木繁,有情感就有牵绊,有牵绊就会有软肋。

只要进攻她的软肋,就能找到案件的突破口。

夏木繁继续问:“对顾明康、谢丽姣的死,你怎么看?”

费雪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背:“我很难过。”

夏木繁:“有多难过?”

费雪兰不愿意回答这样的问题:“他们还年轻,就这样死于意外,太可惜。”

看来,费雪兰对顾家父母并没有多少情感,对他们的死缺乏同情心,连一丝愧疚都看不出来。

夏木繁:“1990年10月18日,顾少歧父母被害那天你在哪里?”

这个问题让费雪兰放松了一些,她找了把椅子径直坐下:“我在学校。那天晚上和顾少歧一起在图书馆自习,然后各自回宿舍。”

夏木繁话锋一转:“1990年10月18日,你的哥哥费青柏在哪里?”

此话一出,费雪兰全身一震。

她抬头看向夏木繁,声音变得干涩:“我哥哥?这事和我哥有什么关系?”

夏木繁的声音陡然提高:“现在是我问你问题!”

费雪兰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惶恐,眼前这个女警明明看着比她年纪还小,眉眼间依然带着股少女的稚气,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字字千钧。

她以为,荟市与京都隔着千里万里,她与顾少歧只不过是男女朋友,警察不可能会找到她这里来。

费雪兰强行让自己镇静下来:“我哥?他那天做了什么我并不清楚。”

夏木繁微微颔首,也拉了把椅子坐下来。

两人面对面而坐,视线平齐。

夏木繁的眼神似淬了火的刀,闪着逼人的寒光,这让费雪兰愈发紧张起来。

“你哥哥,和顾少歧是不是长得很像?”

费雪兰双手原本平放在双腿之上,听到这话之后双手渐渐收拢,大拇指指甲深深刺入食指第一指节内部。

疼痛让她瞬间清醒。

这一刹那她想了很多。

警察既然找过来,询问费青柏那天的行踪,显然是有所怀疑。

可是,警察为什么会怀疑她,为什么会怀疑费青柏?

没道理啊!

事隔六年,所有痕迹都抹得一干二净,荟市警方将侦查重心放在“入室盗窃”这一点上,从来没有来京都医科大学做过调查。

今天警察怎么突然跑来问这些要命的问题?

费雪兰感觉喉咙有些发干,轻咳了一声,并没有马上回答夏木繁的问题。

夏木繁淡淡道:“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吗?你和顾少歧谈了近两年的恋爱,你和你哥哥做了二十几年的兄妹,他们两个长得像不像,你都不知道?”

夏木繁声音虽轻,但嘲讽意味很浓。

她的眼神太过锐利,费雪兰不敢再与夏木繁的视线相对,偏了偏头:“我对我哥太过熟悉,没觉得他和顾少歧长得像。”

夏木繁将手一抬。

孙羡兵和她默契十足,从文件包里拿出两张照片放在她手心。

夏木繁将照片放在桌上,慢慢推到费雪兰的面前“现在,你觉得他俩长得像吗?”

费雪兰视线下移,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两张照片。

一张是顾少歧身穿警服,站在刑侦大楼停车场;另一张是费青柏身穿军装,站在军营前的全身照。

一样的颀长身材、深眼窝、高鼻梁。

乍一眼,差点以为是同一个人,只是换了身衣服罢了。

警察从哪里找来的哥哥照片?

费雪兰的心跳越来越快。感觉似乎有一张看不见的网正向她笼罩过来,而她却一点也不清楚夏木繁什么时候撒下的这张网。

费雪兰勉强笑了笑:“你别说,以旁观者的角度来看,他俩是有点像。难怪我在大学里第一眼看到顾少歧的时候就觉得亲切,原来他长得像我哥。”

夏木繁瞥了她一眼:“你不解释解释吗?”

费雪兰瞪大了眼睛:“我解释什么?这有什么好解释的?我找的男朋友和哥哥长得像,这也犯法吗?”

夏木繁拿起费青柏的照片,仔细审视着他那张脸。

和草龟小墨说的一样。费青柏的眼角外沿有一个三角形的伤痕,听说是在战场上被弹片所伤留下的。

这是英雄的印记。

可惜,英雄却落草为寇,沦为杀人的刀!

放下照片,夏木繁以闲聊的口吻,慢吞吞地说:“这么像,就没有什么血缘关系吗?”

费雪兰一时之间忘记了呼吸。

什么意思?这个女警她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费雪兰飞快地看了夏木繁一眼,又快速低下头去:“一个姓顾,出生在荟市,一个姓费,出生在京都,能够有什么关系?不过是巧合罢了。”

夏木繁目光炯炯,盯着费雪兰的一举一动:“你紧张了。”

费雪兰下意识地否认:“我没有。”

夏木繁笑了,但眼神很冷:“要不要测一测心跳与血压?反正这里是医院,测起来很方便。”

费雪兰一颗心被夏木繁激得一上一下的,难受得要命。

她再一次瞪大了眼睛:“夏警官,你占用我的午休时间,就为了说这些八卦吗?我告诉你,我很忙!”

她作势要站起身来,“我还有事,先走了。”

夏木繁好整以暇地转了转手腕:“急什么?今天请你来,就是想请你听一个故事。”

“故事?”夏木繁的话令费雪兰不得不坐了下来。

夏木繁示意孙羡兵将资料拿出来。

孙羡兵打开一份档案袋,取出一份重案七组这几天整理出来的人物关系图。

夏木繁将这份人物关系图推到费雪兰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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