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出差116(2 / 2)

凌晨四点,陈铭宇发来消息,大概还有五分钟抵达小区。

行李箱在昨天晚上就已经放到玄关,孟宴臣打完领带,穿好外套,从衣帽间里出来。

临走前,他来到床边,打开床头柜上的小台灯,又扭开灯头,让光线背对着,想再看看她。

没想到,凌云致的脸深埋被子,只露出额头。

孟宴臣摸摸她的头发,低头亲了亲,心中油然而生一种不舍。但当他还想再看看她的脸、再吻吻她的唇时,却没能扯下被子来。

他有些讶异,起床时,她明明还睡着,“……云致?你醒了吗?”

奶白色的温柔光线下,她指尖紧紧攥着被子,因用力而泛白,不让他看她。

“是不是吵到你了?”孟宴臣俯身,隔着被子抱住她,他轻轻揉着她的头,却渐渐地听到被子里闷堵的、隐忍的哽咽。

“云致?”孟宴臣一怔,眼睛瞬间就湿了。

他忽然想起,除了答辩学习和争执那次,他们再没有分别过,还是在感情这样好的时候。

直到这一刻,他才后知后觉异国出差七天所带来的强烈的离别的撕扯,才明白这两天凌云致为何总是闷闷不乐、欲言又止,为何在床上眼泪那样多,为何昨晚一反常态缠他直到凌晨,直至力竭。

不仅仅是出于不能表达爱欲,还有离别前的不舍。

孟宴臣软声哄他,“我给你打电话,每天都给你打电话好不好?”

他好想扯下被子看看她,好好地亲吻她、安慰她,可理智却制止他,决不能这样做。

他深知,如果真的看到她泪流满面的样子,那么他今天绝对走不出这个门。

两人隔着被子相拥哽咽,但没过多久,手机就传来催促的震动,孟宴臣知道是谁,但却用力抱紧她,不想松手。

忽然,床上的人奋力挣动起来,蛄蛹着卷起被子翻过身去,又佝偻着隆成一团,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轻轻地发着颤。

孟宴臣盯着那一团,抿紧嘴唇,单手拍着安抚,另一只手则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陈铭宇说,车已经到楼下了。

眼睛读完消息,孟宴臣安抚的动作也跟着骤然一停,随后咔的一声,折叠手机合上。

他看向窗外,但窗帘很厚,看不清外面的天色,只是凭经验来猜测,八月份的凌晨四点,天边应该早已发明发亮。

不能再耽搁了。

又隔一秒,孟宴臣再次俯身抱了她一下,就起身离开了。

他什么都没说,也说不出来,更无法说。

卧室门关上的那一刻,孟宴臣似乎听到了哭声从被子里泄出,但他未作停留,几乎是逃一般地快步走到玄关,迅速换鞋、拿箱子、开门。

然后一回头,就看到凌绝顶正歪头看着他,它反复地歪头,认真地看着他。

孟宴臣张了张嘴,想叮嘱几句,却发现自己竟嗓子阻塞到连“好好照顾妈妈”这句话都讲不出来了,仿佛只要提到与凌云致相关的称号称谓,他就发不出任何声音。

凌绝顶还在看他,并向前走了几步。

孟宴臣狠下心关上门,乘坐电梯下了楼。

蒙纱一般的浅蓝色天空下,陈铭宇打开车门后,上前接过他手中的行李箱。

后备箱徐徐开启的时候,孟宴臣转身抬头,看向十八楼,他走的时候没有关灯,客厅正亮着。

他不知道凌云致有没有扒在玻璃上看他,但只要想一想这个可能,想象一下那个场景,他自己先扛不住了。

“孟总?”陈铭宇已经关上了后备箱,却见他仰望着高楼,迟迟不上车。

“嗯。”孟宴臣闭了闭眼,逼迫自己多想一想付闻樱的脸,然后利落地弯腰坐进了车里。

很快,车子驶离安静的小区,车尾微弱的红光在眼泪里渐渐模糊,直视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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