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出门11(2 / 2)

午饭还没进嘴里,就想着吃晚饭了,胃癌还吃火锅涮香菜,她怎么不上天?

孟宴臣订餐的时候,凌云致懒懒靠在沙发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怀里的狗,四下打量着未来要住的地方。

装修精致,宽敞明亮,干净整洁,高楼之上,视野极好,是她一辈子也住不上的房子。

等孟宴臣订完餐,她感慨道:“你家好漂亮啊。”

语气难掩羡慕。

孟宴臣闻言顺着视线看了两眼,却说:“一个住处罢了。”

在他看来,连家都算不上。

上班出门,下班回家,两点一线。回到家里他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梯一户,加上工作繁忙,他也冷淡,因而邻里之间也不来往。

住在这里的几年时间,无论何时回忆起来,都是孤孤单单、清清冷冷的。

你让他讲几件在家里发生的趣事,就像在找许沁爱他的证据一样,找不出来。

还有那些家具摆设,从他住进来几乎没有挪动过位置,永远整齐干净、规矩和谐,也永远一成不变。

他不喜欢这里。

凌云致不喜欢他的态度,“你不爱住给我住!”

孟宴臣很惊讶,“你不是已经住进来了吗?”

凌云致顿住,“我的意思是,你要是觉得不好就搬出去,让给喜欢的人住。”

孟宴臣更加不解,“这是我家,为什么要让给别人住?”

“你不是不喜欢?”

“再不喜欢,那也是我家。”

真诚温和,有理有据,让人气不打一处来,却又无法反驳。

凌云致被气住,头一扭,不跟他说话,孟宴臣无所谓,自顾自地沉默,但在看到她的茶杯空了时,仍然会给她续水。

凌云致抽空睨他一眼,忍不住道:“你脾气真好。”

“谢谢,希望你也是。”

“你——”

这是她第二次从孟宴臣嘴里听到这句话,可她本人还是没有长进,且至今都没找到合适的反驳之词。

最令人气愤的是,这句话的初衷并不是为了阴阳内涵,相反,孟宴臣语气真诚,但就是莫名其妙地让她感觉到被狠狠阴阳了一番。

闷气堵在胸口,上不去,又下不来,怪难受的。

于是凌云致晃起了怀里正在打呼噜的小狗,“顶顶,咬他!”

凌绝顶被无情晃醒,睡眼朦胧、摇头晃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它乌漉漉的的眼神和孟宴臣一对上,就仰起脖子叫了起来,“汪汪汪汪汪!汪汪!”

这一嗓子喊得舒坦,凌云致看起来高兴极了,抱着它亲了又亲,“真乖!不愧是妈妈的好孩子!”

母慈子孝,孟宴臣看了却连连摇头,幼稚。

外卖半个小时就到,孟宴臣请物业帮忙送上门。

吃饭的时候,客厅里十分安静,两人挨着坐,只有筷子交错和碗碟碰撞的声音。

凌云致本打算晾一晾孟宴臣,但在看到孟宴臣只顾低头吃饭的时候,自己先憋不住了,“你怎么不说话?”

孟宴臣把嘴里的食物都咽了下去,才回答:“我们家吃饭不说话,我也不爱说话。”

而且还是跟不怎么熟悉的人一起吃饭,他就更不知道说什么了,既然不知道说什么,那就保持沉默。

凌云致一脸难绷,他就好像那个拽妃,“臣妾不笑,是因为生性不爱笑。”

瞧瞧,这副理所当然的淡漠神态简直一模一样。

“……行。”她深吸一口,也学着孟宴臣,默默低头吃饭。

而孟宴臣却后知后觉地有些恍惚,因为在这个家里,从来就只有一双筷子的动静。

可现在,多了一双。

很多人都以为他喜欢安静,其实不是的,他是很安静,但他喜欢热闹。

温馨又热闹,充满无拘无束的欢声笑语,那才是他想要的“家”。

……

吃完饭,孟宴臣打算回公司上班。

今天虽然是周天,但他因为觉得两人关系没那么熟,待在一个空间里会不自在,所以不如暂时避开。

在待人接物方面,只要他愿意,绝对不会让人感到不适。

“这是钥匙,”玄关里,孟宴臣指了指蝴蝶墙下的桌子。

他拿走其中一把挂着蓝色小熊挂饰的钥匙,将另一把什么都没有的留给凌云致,然后又给她录了密码锁的指纹。

“是你的生日?”凌云致歪着头问。

他点点头,“嗯。”

其实原来的密码是许沁的生日,只不过在凌云致说要搬来的当天,他就火速换成了自己的生日。

这姑娘总是语惊四座,他是一点儿把柄都不敢留。

换完鞋出门。

将要关门时,凌云致忽然对他说了一句:“路上小心。”

这其实是顺嘴而出的一句再简单不过的关心,孟宴臣却动作一顿,愣在原地。

在这个房子里,从来没有发生过眼前这一幕,他站在门外,而门内有人,叮嘱他路上小心。

视线里,凌云致怀里还抱着狗,一大一小两双眼睛都盯着他,一动不动,小的满眼都是纯真,大的则微微有些疑惑。

孟宴臣很快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却又觉得太敷衍,于是开口:“我知道了。”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如果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嗯,”凌云致淡声回应,却在低头抬起小狗的一只前爪时换了一副嗓音,“顶顶,爸爸要出去打猎啦,快跟爸爸说再见~!”

“汪!汪汪!”也不知它有没有听懂,但它所表现出来的很激动。

孟宴臣忍俊不禁,伸手捏了捏它软乎乎的肉垫。

凌绝顶更激动了,抻着脖子想去舔他,舔不到,就嗷嗷叫。

凌云致一看这情况,伸手一把握住它的嘴筒子,世界瞬间安静了,凌绝顶扭着短圆身体挣扎。

孟宴臣嘴角的弧度又大了些,“我走了。”

他关上门,没立刻走,而是捻着指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情不自禁笑了一下,才转身去坐电梯。

银色反光的电梯壁里映出的,他没有觉察,自己素来愁苦疲惫的眉眼间,正晕着一丝浅淡而柔和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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