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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体比例近乎完美,可以为所有画家提供最好的男性外形样本,而这种完美,世人皆知,是人类的造物。

美国队长出生于二战前的纽约,天生瘦小,先天不足,几乎每天带着病长大。但是因为二战的科技竞赛,生物学家发明了一种能够强化人类体质的药剂——或者血清,没人能说的清楚,因为发明者已经死了,他唯一的遗产就是靠着坚强意志挺过了改造的眼前之人。

美国队长,美国的希望,战场的强心针。

真正看到他,才发现他只是一个眼神清澈的年轻人。

所有人都在眯着眼睛仔细检索队长手里的不速之客,艾彼努力不在视线上落于下风,手上却把巧克力的包装往下撕了撕,自动喂食般往嘴里送去。

“什么!”大家身后传来霍华德的哀嚎声,“那是我好不容易藏起来的巧克力!”

为了不被这群大兵搜刮去他有多努力她知道吗!

咔叽咔叽。

艾彼无情地咬着巧克力。

这么响的飞机他是怎么听见这么小的声音的。

霍华德的小型飞机没有飞得很高,虽然高空寒冷,但不会使人缺氧,艾彼摸到巧克力棒时没有多想,只是希望补充点热量。但她忘了这时候的巧克力是配给制,不是随便就能拿到的,它的主人可能会被气哭。

她更想不到强化人类的听力这么厉害,看来人家的强化四倍还是比她的强化两倍更上一层楼啊。

她啃完一条巧克力棒,小幅度晃了晃手里另一根完整的包装:“还有一条。”

“队长!”霍华德握紧操作杆,恨不得是自己抓着那姑娘,直接物归原主。

美国队长,也就是史蒂夫·罗杰斯,神情不变地伸出另一只手,轻巧抢过艾彼手里的东西,扔给驾驶座的霍华德。

要是平时,一定有人伸手截胡,但现在有比巧克力更有趣的事物。

史蒂夫对着她空荡荡轻飘飘、没有夹带武器的轻便衣服挑了挑眉,随后把她放到地上。

一个不速之客。

“你是什么人?”他问。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但我是去波兰救人的。”艾彼拍了拍身上的褶皱,非常自然地告诉他们。

一阵思索中的沉默。

像这样一个单薄的女子,想要在战场上随意进出,救人?就连天方夜谭都比她的说法更切实际。

“噗哧。”

不知是谁先笑了出来,艾彼抬头时,看到他们要么难以置信,要么笑得没心没肺。除了美国队长,没人信她所说的话。霍华德在加紧时间吃掉巧克力,但他挑高的眉毛泄露了主人的意见。

史蒂夫的神情则更多的是意外,擅自跑去战场救人是他自己也做过的事,而且巧合的是,那次也是斯塔克开着飞机送他去的。

他对这种理由实在没有玩笑之意。

在别人看艾彼笑话的时候,他反而认认真真地问她:“你去哪里救?是去救心上人吗?”

没想到这个战斗大兵还挺浪漫,艾彼正要否认,却发现他们几个看自己的表情都变了。

机舱内慢慢陷入更深的沉思,他们互相对视,都带着惊奇的眼光看向艾彼,仿佛一则传奇故事正在眼前上演,巾帼女子勇救未婚夫,成就一段战场佳话——

这下轮到艾彼噗嗤一声笑出来了。

“你们的想象力还挺丰富!不过可惜了,我只是受人所托,去救一个朋友。”

她摇摇头,打破这群年轻士兵对美好爱情的幻想,语气严肃地说:“一个犹太朋友。”

这意味着什么,身处于战场之中的人最为了解。她可能真的是个间谍,最低也是个雇佣兵,只不过并不是他们的敌人。

看到大家的眼神变得严肃,她满意地点点头,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因为她的动作太过理所当然,竟然没有人想过要质疑她。

“你的这个朋友是?”史蒂夫不确定地问。难道是无法用正常渠道交换的俘虏?特工?

艾彼摆摆手道:“只是个普通人。”

她梳理了一下语言,抬头问:“你们对集中营的了解有多少?”

其中一个大兵立刻答道:“是关押犹太人的地方。”

“犹太人、波兰人、德国人、吉普赛人……但不仅仅是关押,”她说到这里,人们已经跟上了她的思路。集中营是纳粹将他们认为的“低等种族”赶去集中关押的地方,在里面不仅会被强制劳动,而且朝不保夕,生命与人伦都饱受威胁。

但他们没有想到艾彼会说出更耸人听闻的内容。

“而是集中屠杀、种族灭绝和人体实验的地方。”

艾彼靠在机舱内壁上,感受着寒意向内蔓延。

“什么意思?”史蒂夫不敢置信地问,生活在美国这片乐土的他,即便见识过了战场的残酷,也无法想象人类下限中的下限。

“一些人直接被送到毒气室,一些人被留下挖尸坑、捡金属,女人和小孩被送去进行人体试验,特殊的人会给予更特殊的对待……你们以为那里只是限制犹太人活动的地方,最多是奴役他们、改造他们,但那里其实是正常人想象不到的地狱,残忍不足以形容他们的行为,因为他们不认为‘低等种族’是人,他们自己的行为也就脱离了人的范畴。”

“天呐。”美国士兵们发出不敢置信的低呼。

美国在这个对于很多国家来说过于疯狂的战场上,一直处于一种领先的地位,他们的士兵不愁吃、不愁穿,仅仅是有一些奢侈品工厂被征用为军工厂。

相比陷在战争泥潭的亚欧国家,美国士兵的生活可以说是天堂。

虽然仅仅是相比较而言。

因为主战场远离本土,史蒂夫等人仍然能够选择自愿参军,而不是被国家强制征召,或者不得不自己保卫家园。

但战场之上的阴影不会略过美国人,他们同样体会过残酷、饥饿、生死一线。

詹姆斯·巴恩斯,美国队长的好友,就曾经被纳粹俘虏,对于纳粹是如何丧失人性,他有过切身的体会。

他咬牙问道:“你说,他们会对女人和小孩进行人体试验?”

“巴基。”史蒂夫握住他的肩膀。他那次私自行动就是为了拯救眼前的友人,而当他发现巴基时,巴基正躺在实验台上。

巴基是俘虏,受到这样的对待还算是可以想象的。虽然俘虏也不该被残酷地对待,但战场上人们面对敌人,最深的情绪总是仇恨的。

所以史蒂夫会心疼,会愤怒,但不会感到恐惧。

然而女人和小孩,他们没有伤害任何人,仅仅是生活在纳粹控制的土地上……纳粹的丧心病狂难道还要进一步升级吗?

如果他们不能阻止纳粹无限制的扩张,那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当战场局势不断向他们这边倾斜的时候,纳粹的动作也越来越多,他知道集中营不断扩充的消息,但他想不到那里的人过着怎样的日子。

甚至,他们并没有日子可过,仅仅是因为存在就被虐杀。

没有人应该被这样对待。

他看向自己的队伍,他的面前,有欧洲人、美洲人、亚洲人,有被纳粹残害的友人,还有无法通过优生政策、在出生的那一刻就会被抛弃的自己。

他们是战士,他们是士兵,奔赴战场,就是为了让女人和小孩、让弱者和贫疾之人有一片平和的天地,不分种族、不分国别。

史蒂夫转向艾彼。

“你是认真地想要拯救你的朋友?”他看到艾彼毫不迟疑地点头,“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做?”

波兰,前线。

泥泞的地面被踩出一个个水坑,脚步匆忙的士兵在帐篷之间来回穿梭,站前准备永远也无法万全,但战事也不能一直被拖延。

菲利普斯上校咂了下嘴,好不容易天晴了,上帝又派来新的恼人事。

他眼前站着不可撼动的美国旗帜,史蒂夫·罗杰斯。他看着他从一个小豆芽变成一个铁骨铮铮的英雄好汉,如今真是既强壮又高大,但那不是为了方便他和自己犟嘴的时候不用抬头!

“如果你还有一点点的智商和理智,你就绝对不会相信一个随意出现的雇佣兵随意说的胡话!”

“你知道吗?”在曾经的教官的压迫力下,史蒂夫没有丝毫畏惧,反而上前一步,义正严辞的反问,“你知道她说的那些事吗?”

菲利普斯上校愤怒之中产生一丝破绽,眼神游移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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