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道碑升2(2 / 2)

此时,杨一笑却不知道,九州中心,极隐之处,有一碑林,四道玉碑,高低不同,色却各异,分白、黑、青、紫四色,只见其中最高的白色玉碑,随着清越的钟鸣,轰然向上隆起,足有十丈。

三名白袍之人无声闪现,白袍无暇,却气韵恢弘,立在碑前,沉默许久。

终于中间的白袍人,轻语了一声:“八百春秋,儒门再现升碑者。”

右侧白袍人,伸手向前一点,眼前白色玉碑光芒一闪,显现出几个字——三字经。

三位白袍人见之,不约而同的瞬间意会——启蒙篇。

“天道碑起,启蒙成经,这升碑者不知是师者,还是童生?”左侧白袍者沉吟出声。

“想必是哪位隐修大儒,破旧立新。童子顽龄,尚在启蒙,岂能升碑?生而知之么?”右侧白袍者很是笃定。

“天道共鸣,碑升十丈,却仅凭启蒙的三字经,此人所觉已溯儒圣之初,当地文庙必有响应。”中间白袍者继续说道:“国子监老夫亲自去看,白鹿书院和石鼓书院就劳烦两位夫子了。”

左右两位白袍者未再言语,同中间白袍人一样悄然消失,仿若之前是幻影一般,唯留那白色玉碑,傲然耸立。

要知道,国子监在九州中心,白鹿书院位九州之南,石鼓书院居九州之东,皆为人族文达之地,却不想人族寥寥、妖怪盛行的西荒,此刻那妖族私塾的院子里,七八童子全部昏迷,那教书的白发阿婆也不见其踪。

杨一笑连忙探身查看,发现小九脸色红润,气色平稳,应该无事,但杨一笑心急之下,却是忽视了小九原本足有一尺多长的狐尾根处竟多出短短的一条,更别提其他童子都明显好看多了,兽毛兽鳞明显减了不少,样貌更为端正,更像人了。

阿婆也不知何故,年轻若四十多岁且保养很好的妇人,气质雍容地走上前来,神色肃穆地拂了拂袍袖,端了端了衣襟,向着杨一笑便躬身下拜,施了一个弟子礼,庄重的说道:“小先生,请受粉鼻一拜!”

“粉鼻?!”杨一笑完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觉得眼前的阿婆叫粉鼻这样随意的名字总有些怪怪的,更别提阿婆突然年轻了许多,身上的墨色袍子还多了很多白色的云纹,黑白相间,别有意蕴。

阿婆,哦,现在应称妇人,容貌秀美,气质优容,眼尾上翘,右眉间有一枚小痣,给人一种慵懒性感、机敏聪慧的感觉,刚才还慈祥沉静的银发阿婆怎么变成了这样的银发美妇?!

“小先生,粉鼻正是老身之名,为主人所取。”银发妇人解释道。

“主人?”杨一笑又听到一个很是意外的词,尤其提起主人时,银发妇人满眼的崇慕。

“老身原本是只狸奴,幸为主人裹盐聘得,为其守护山房的万卷儒册。老身至山房最晚,前还有狸奴两只,名为於菟和雪儿。於菟凶顽,雪儿灵慧,执鼠众多,我则愚笨一些,只爱陪在主人身边,撒娇卖乖,闻香听书,主人也没有因此怪罪,对我们宠爱如常。”

名为粉鼻的美妇人眼神如泉,声音似魅,一段封存许久的记忆汩汩流出。

“那时,我陪在主人身侧,燃溪柴,裹蛮毡,天寒火软,晒书捉鼠,不知何时竟开了灵智。於菟那家伙就是因为善于捉鼠,还被我家主人题诗赐名呢!”

“鼠穴功方列,鱼餐赏岂无。仍当立名字,唤作小於菟。哼哼,大晚上不睡觉,连抓五六只老鼠,明明故意并排放在书房门口,等到主人来,还装着无所谓的样子。於菟这家伙,似忠实奸!”

美妇人银牙摩挲,很是气恼,忽的一笑,道:“好在主人慧眼如炬,不久也给我写了一首。”

“连夕狸奴磔鼠频,怒髯噀血护残囷。问渠何似朱门里,日饱鱼飧睡锦茵。哼哼,抓老鼠谁不会?这首可是叫《赠粉鼻》,专门给我写的呢!”

美妇人说到这,转过头来,美眸意味深长地盯着杨一笑,表情很是严肃,杨一笑错愣了一会,不知所以然,见美妇人神色愈加冷冽,突然意会地举起大拇指来,很是羡慕的赞道:“看来主人最宠你。”

美妇人闻听噗嗤一笑,冬去春来,很是有些满意的瞥了一眼,继续说道:“哎呀哎呀,主人还给雪儿写过诗呢,就不给你念了,说雪儿是他前世书童,比我的终究差了一些。”

见突然年轻的阿婆还要说下去,杨一笑赶紧问了一句:“阿婆,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骤然被打断,阿婆颇有些不满,但被杨一笑这一打岔,却是想起刚才的事来,神色一肃,随手一挥,那昏迷中的八九妖族童子便迅速醒来。

还未等童子们明白怎么回事,阿婆就将其尽数招至杨一笑近前,提醒道:“有福气的小崽子们,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拜见先生!“

童子们虽都不明所以,但聪慧的几个明显发觉自己和同伴身上那喜人的变化,加上阿婆的威望与提醒,竟噗通噗通一一跪了下去,拜起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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