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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偏头瞥了钦安伯一眼,眼神清冷却难掩威仪,淡淡道:“钦安伯客气了。”

苏柏年一边殷勤地笑着一边小心引路:“不敢不敢……殿下这边请。”

这些年伯府日子艰难,苏柏年的母亲,已故老钦安伯的夫人当了一套早些年贵妃娘娘赏的头面,才凑出钱来把伯府里里外外修整一番,再叫一桌上好的酒席宴客。

然而容王虽然赏脸来了,在宴席上始终神色淡淡,苏柏年将话茬引到婚事上,容王亦无回应,并不见对这门亲事有多热衷。

苏柏年有些着急又有些不安,他想起老夫人亲手将整套金镶羊脂白玉的头面递给他的时候,和他说的话:“当年贵妃荣宠万千,位亚中宫,其一应用度早已逾制,远在皇后之上,先帝迟迟不肯立嫡长子为储,固然因为嫡长子体弱多病,但究其根本是想等贵妃诞下皇嗣。后来皇长子直到病逝都未被立为太子,否则容王就是名正言顺的太孙,那么今日是谁登极还未可知……容王是皇后嫡亲的孙子,自幼养在皇后膝下,当年皇后多有怨愤之语,我恐其耳濡目染,早已对我苏府恨之入骨。”

说罢老夫人长叹了一口气,似是感叹命运的捉弄:“时也命也……偏偏贵妃两位皇子都没能留住,等到先帝立了二皇子为太子时,大局已定,再无转圜,要保住我们伯府平安,与皇室联姻是唯一的选择,可是当时贵妃无子,我苏家颓势已显,又怎么会有宗亲愿意联姻?是以这才选择了父母早亡,无所倚仗的嫡长孙。”

“容王幼时我曾见过一面,彼时只觉沉默寡言,如今看来此子深沉隐忍,性情坚韧,你宴请他时一定只能以君臣之礼相待。这门亲事,虽有先帝诏书,不能违抗,但若他一直拖着,恐怕皇上也不会说什么,我们苏家……”

苏柏年躬身应诺,他当然知道母亲未说完的话是什么,他们苏家倚仗贵妃,短短几年就富贵滔天,虽然没有真的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但也没少仗势欺人,且当年差一点就夺得储位,得罪的世家贵族不知凡几。若是他们这次不能抱住容王这条大腿,恐怕伯府落个抄家流放都算好的了。

萧桓衍沿着汀步慢慢前行,漫不经心地打量着这座先帝御赐的花园,并不怎么理会身后的人,周遭花木葱茏,绿树掩映成荫,直到汀步尽头视野才开阔起来。

远远看见一座玲珑精致的亭子自游廊延伸而出,矗立在水中,水中莲叶接天碧,荷花满池红,然而这样潋滟的景致都比不得亭中少女的美貌,容颜如花,鲜妍娇媚。

少女身上无一钗环,一头乌发简单挽在脑后,漆黑光亮。因是盛夏,她只着半旧缥色素绫小袄,雪青色素绫裙子,衣裙皆未绣花,极浅淡素净的颜色,愈发衬得肌肤莹白剔透。

萧桓衍回京不久苏柏年就多次下帖子请他过府赴宴,他来了以后又在筵席上屡屡提及女儿的才貌,宴后更是极力邀请他来逛园子赏花,原来是在这等着他。

亭中少女趴在美人靠上,伸长手臂去够离她最近的一朵莲花,纤纤素手,堪堪碰到一点粉白的花瓣,那花便颤颤巍巍晃动起来,似是难以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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