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目混珠_分节阅读_第7节(1 / 2)

  雅房里香烟袅袅,七年过去,他已经快要忘记广袤草原的风是何等的热烈与强劲。

  “塔塔尔诺布,回答我的话。”

  蒋文凌逼问他。

  他想到方才的九殿下,温顺地垂下眼睛,用还带有一点点口音的中原话答:“殿下,我不知道。”

  他早就记不清从前的塔塔尔诺布是什么模样,又如何谈论与九殿下像与不像?

  塔塔尔诺布没有成为大英雄,活在衡国的只有逃无可逃的乔奴,一个被五殿下肆意蹂躏的战败国质子。

  作者有话说

  小傅大人:大家不要慌张,我及时赶到!

第9章

  车轮碾过一颗石子,颠簸中,醉酒的孟渔不适地轻哼了声。

  马车在傅宅门前停下,傅至景稳妥地将人抱进屋里,两个伺候的下人刚被打发走,孟渔就剧烈地挣扎起来,三两下跳到地面,跌跌撞撞地跑到木栏旁哇啦啦吐出酸臭的酒液。

  他把胃里吐了个空荡荡,口鼻里充斥着难闻的酒气,意识还模糊着,等吐过后,筋疲力尽地倒在地上,一个瞌睡又要睡过去。

  突然兜头一桶刺骨的井水浇下来,春末夏初,夜风微冷,饮酒体热的孟渔被浇了个透心凉,猛地打了个寒颤,颤巍巍地抬起头,又是泼面一桶寒水,他浑身湿透,布料湿哒哒地黏在身上,本就凌乱的发冠摇摇晃晃彻底支撑不住摔在地上,磕碎了一颗朱红的玛瑙。

  孟渔迷迷瞪瞪地张着眼,从发缕不断坠落的水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只可见昏暗夜色里一道朦胧的身影,还以为是这几日来追捧他的李氏王氏等人,不满地嘟囔道:“大胆……”

  他双手撑地想要爬起来,衣摆却被一只黑靴踩住,紧接着,靴子的主人半蹲下身,掌心重重攥住他后脑勺水湿的头发强迫他仰起头。

  银辉里,孟渔水里捞出来似的,细软的黑发黏在绯红的双颊,醉眼迷离,吃疼地蹙着眉,润泽的唇瓣微微张着,衣襟处莹润的锁骨刃似的突起,再往下一点,几乎连胸膛都可以看个清清楚楚,这副衣不蔽体的尊容简直可以用不堪入目来形容,跟醉仙楼挂牌出来卖的小倌有什么两样?

  傅至景越是怒火中烧,面色越是沉静,指腹揉去孟渔眼尾的水渍,沉吟,“你好好看看我是谁。”

  孟渔眨去眼底的水雾,竭力地辨认眼前人,须臾才惊喜地瞪大眼,瓮声瓮气地说:“怎的是你,你也来喝酒吗?”

  顿时忘记被泼水的不悦,双手高兴地想攀住傅至景的肩膀,可惜扑了个空。

  傅至景松开他的头发站直了,面无表情地望着如痴如醉不知死活的孟渔,心里的火噌的一下窜到三尺高,需得做些什么才能平复蓬勃的怒意。

  孟渔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拎住了后领往屋里拖,拖出了一条长长的水痕,先是噗通地被丢到了地面,顷刻间,傅至景又将他抱到椅子上去,继而竟找出粗麻绳将他的上半身牢牢地捆在了椅背上,两条手臂亦固定在扶手处。

  孟渔再是糊涂也觉察不对,酒终于醒了点,慌张地问:“你干什么?”

  傅至景不搭理他,从院子里搬来一条宽长凳子,抓住他的腿伸直放上去,拿麻绳一圈圈绕紧,把他的双腿结结实实地跟长凳子绑在一起,这下孟渔全身上下几乎无一处可动弹。

  他心乱如麻,不知为何明明是在醉仙楼饮酒,怎么一转醒就到了傅宅?

  可不管他怎么问,傅至景都不搭睬,翻箱倒柜不知道在找什么东西,等傅至景挑高了灯芯,拿着半寸厚的红檀戒尺再次站到他跟前,孟渔才借着明亮的烛光发现傅至景面色阴沉沉的十分瘆人,一点儿笑意都没有。

  他挣了挣被捆死的四肢,唯指节可以活动,刚想询问,傅至景抽走他脏兮兮湿淋淋的长袜,手起手落,戒尺在空气里甩出啪的抽在露出来的脚底。

  疼痛来得猛烈又迅速,孟渔控制不住地叫一声,戒尺抽过的脚底板被泼了热油似的火辣辣的疼,他眼睛里起了水汽,恐惧无助地问:“为什么打我?”

  居然还敢问为什么。

  冥顽不灵,那就打到他知道答案为止。

  傅至景缄默不语,冷酷地关起门来对当朝九殿下动私刑,戒尺一下一下毫不留情地抽着孟渔的脚心。

  孟渔感觉脚底板都要被抽烂了,这回总算明白为什么傅至景要把他绑起来,他疼得想在地上打滚,偏偏被禁锢在椅子和长凳上,躲都没地方躲。

  “不要打了,好疼,真的好疼……”

  起先还只是痛叫和求饶,可无论他怎么服软,傅至景都没有要收手的意思,反而一下抽得比一下重,抽得孟渔全然酒醒,痛哭流涕,分不清脸上的是未干的水还是滚烫的泪。

  讨饶无用,他开始反抗,瞪着红透的眼睛,“我是衡国的九皇子,你凭什么打我,傅至景,你再不放开我,我让二哥治你的罪。”

  傅至景抬起的手缓缓落下,看着张牙舞爪的孟渔,心底冷笑,才多少时日孟渔就被娇惯得无法无天,拿皇子的身份和二殿下来压制他,那孟渔可知晓,他口中的二哥也并非善类,眼睁睁看着他被蒋文凌安排的李氏王氏耍得团团转却袖手旁观。

  如果今夜蒋文峥想借刀杀人刻意隐瞒此事,如果他再晚一刻钟赶到醉仙楼,孟渔知道自己会遭受什么吗?

  这个京都城里的人个个都是豺狼虎豹,只有孟渔傻乎乎地捧出一颗真心。

  为什么要如此轻易相信他人,傅至景既气孟渔,也气自己的大意,如果他再敬终慎始一些,断不会让孟渔置于险地。

  戒尺换了地方,狠狠地抽在了孟渔的身上,只一下就让孟渔凄厉地大叫起来。

  傅至景丢了戒尺,瞥一眼高高肿起皮肤近乎胀得要裂开的脚底板,未来几日,孟渔怕是连地都下不了,更别说跑到醉仙楼寻欢作乐了。

  孟渔满脸泪水,湿透的衣衫还穿在身上,水珠滴在地面,铺开了一滩水迹。

  他被打怕了,不再问为什么,等傅至景靠近就哭着说自己知错。

  他的认错换来松绑,可脚底板疼得像被反复煎炸过,连碰一下都疼痛难忍,更别说走路,他根本跑不了,只能任由傅至景把他剥干净抱到榻上。

  孟渔钻进了被窝里,傅至景把被子扯走,他躲都没地方躲,惊恐地靠在最里头,瞥一眼丢在地上的戒尺,生怕傅至景再发作,抽噎着再认错,“我知错了,真的,不要再打我了……”

  傅至景坐在榻上将人扯到怀里,无意碰到抽过的一道浮起的皮肉,疼得孟渔瑟瑟发抖。

  “你错在哪?”

  孟渔想了想说:“我不该逛花楼……”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傅至景的神色,“但是我只是喝酒,不做别的。”

  傅至景不置可否,想查看孟渔伤势,孟渔吓得蹬腿,被稳稳当当地攥住了脚踝,背贴着床,脚却抬起被傅至景握在掌心,是一个非常羞耻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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