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神秘人12（1 / 2）

四号站在刚刚离开几个小时的主教寝室外，心里暗骂，要不是为了躲避越聚越多的守卫骑士和魔法师们，自己还能早一点赶过来。他握住门环上的天使之手，轻轻地敲了两下，“主教大人，您睡下了吗？”</p>

“鸟叫虫鸣，无法入眠，孩子，进来吧”主教温和的声音传来。</p>

四号应声而入，室内没有灯光，只有桌子边有一点荧荧蓝光，那是“救赎之杖”顶端的宝石发出的。而威廉大主教正站在窗边，他披着一条白色睡袍赤着双脚，头发散乱地披在肩头，正看向窗外。</p>

“夜晚本该如此，对么？”主教好像在问自己，而自己有点摸不着头脑。</p>

主教没有等待他的回答，又说：“光在夜晚中总是多余。”他招招手，四号走到了窗前，同主教并排而立，站在九十九层高的塔上，整个城市尽收眼底，仿佛是匍匐在脚下的一只黑色巨兽，又仿佛一个巨大的棋盘，隐隐约约只能看见它的轮廓。现在，这只巨兽正在沉睡中。</p>

“你看这风灯，多么讨厌”主教随手一挥，聚集了超过100名高级魔法师法力的风灯应声而碎，残骸带着剩余的光芒四散而落，熄灭在夜空中，城市瞬间暗了下来。虽然无法听到，但能想象到下面身份尊贵的魔法师们应该是一片叫骂。</p>

“这样好多了”，威廉大主教喃喃自语。四号内心无比震撼，几年来他没有见过大主教施放魔法，几乎只把他当做一位和蔼又节俭的老头，却忘记了他王国首席大魔导师的身份，看着他举重若轻地施放出毁灭魔法，四号内心的恭谨更增一份。</p>

强压住心中的震撼，四号老实地说道“主教大人，我不明白……”。</p>

威廉大主教缓缓转过身来，向那张破旧的桌子走过去，微驼的背一抖一抖，“你觉得向往光明的我不应该如此尊敬黑暗对吗？”，大主教拿起了救赎之杖，杖尖的宝石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光芒如呼吸般开始闪烁。</p>

“万事万物都不应该只关注它的表面，这是我以前经常跟你说的话，对我而言也是如此！”四号似懂非懂地点点头。</p>

“我一直对教义中光暗的阐述存在疑问，《圣典》所记载，光明和黑暗是天生敌对、丝毫无法相容的两方。这些你应该都知道吧？可是随着我对魔法的更加深入的运用和我的魔法学者们的研究。我发现光明和黑暗并不是绝对对立、无法调和的关系，它们竟然互相依存，互相滋生！光明给万物以生命，而黑暗则助其成长，光明产生杀伐，黑暗滋养生息，光明深处有黑暗，黑暗极致是光明！它们按照既定的规则运行，周而复始，如人的生老病死一般，这才是一个完整的循环，而非《圣典》所说。闭上眼睛。”大主教走到窗边，用权杖指指窗外黑暗的天空，顶端的宝石发出了比刚才魔法风灯更亮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整个城市，又瞬间熄灭，四号虽然已经及时闭上了眼睛，却还是感到眼中白茫茫一片，刺痛无比。</p>

“而本应该属于黑暗的世界出现了光明，就打乱了这个循环”。大主教突然扭过头来，盯着四号，表情妖异，眼睛里黑色的光芒闪烁，覆盖了天蓝色的瞳眸，“就好像山鬼一样，你不让他们在黑暗里繁殖，谁来证明光明存在的必要呢？”</p>

刹那间，四号感觉整个世界只剩下了那两只的黑色眼眸，如同神灵之眼，高悬天空。两只眼睛仿佛有实质性的光芒，贯穿了四号的身体和灵魂。他害怕地后退，却忘记已经站在了窗边。</p>

脚下一空，四号跌了下去，相比较坠落，四号更恐惧的是天空那一双纯黑的瞳孔，它依旧瞪着自己，毫无感情。多种恐惧交杂，四号忍不住想大叫。</p>

突然一只手抓住胸口，用力一拉，四号猛地向前扑去，幻像消散，四号仍然站在窗边，只是浑身冷汗淋漓，看了一下窗外，四号脸色煞白，连忙慌忙后退，低头跪下，“大主教大人息怒，四号知道错了。”</p>

大主教眼中的黑芒渐渐退去，慈祥又回到了脸上，“你又有什么错？起来吧，不要惊慌，说说你的来意。”</p>

温和如常的声音传来，四号松了口气，起身的时候顺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道：“我听见了卫队的哨声，看见了正在升起的风灯，恐怕大主教大人召唤，于是着急赶来”。</p>

“呵呵，不过是塔里钻进来了几只小耗子而已，下面的圣职者们不警觉，差点让他们进了我的密室，不过好歹发现得早，被拦在了外面。他们跑得倒是快，不过被我的诅咒术击中，应该跑不远，有他们处理就行了”主教指了指下面的守卫，“倒让你受惊了”。</p> “属下不敢”四号连忙低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