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9(2 / 2)

女人一手撑着脸看着不停跃动的火苗,另一只手准备着添柴,火光在前,将女人额间那点朱砂照得像一滴鲜红的血。

许微竹收回视线,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尴尬

半夜,云曈被剧烈的暴雨声吵醒了。

外面雨声噼里啪啦的,把其他的动静都盖住了。云曈睁开眼,在黑暗中静静地听了一会儿雨声才伸手抚上自己的眼角,摸到了湿润的触感,不仅眼角一片湿冷,她耳旁的头发也被眼泪打湿了,凉凉地贴着她。

云曈感谢这场半夜突如其来的暴雨,如果没有暴雨制造出来的巨大动静,她不知道自己还要被刚才的噩梦折磨多久。

她躺在厚实的被子里,房里吹不进半点风,本应温暖舒适的,她却只觉得冷。

浑身都冷,仿佛她还未从梦中的寒水里挣脱出来。

缓了片刻,云曈下床披上了外袍。

外屋的门意外地没有上扣,云曈出去后小心地关好了门。她站在屋檐下,一会儿看从檐下滴落的雨,一会儿又去看院子里因为地板坑洼而聚起来的一滩滩水。

雨点砸落下来时会溅到她身上,云曈伸出手去接,过了会,她看着自己手里湿润冰凉的雨水,忽然有些烦躁。

她在天霁山待了这么多年,见过天霁山上轻风里带着花香的春日,见过夏日开得满塘的荷花,也捡过枯黄的落叶,更无数次感受过天霁山上冷澈的雪。唯独一样景色,这么多年,她只看过两次。

直至去年她才知晓那道景色在天霁山上罕见的原因:只有他心情很不好时,天霁山才会下雨。

知道这个原因后,每当下雨的时候,云曈总会忍不住地去想他。

想天霁山有没有下雨,想他现在有没有不高兴。

就像每次看见雪都会想起他时一样。

只要一件事、一件东西能和他有那么一丁点的联系,不管什么都会变得特别。

这几日她一直避免去想这些事,白天有许奶奶和许微竹在眼前,晚上有腿疼和噩梦陪着她,故而一直控制得不错。可是现在,深更半夜,大雨瓢泼,她一个人站在这里,再也没有其他人和事来转移她的注意力,有些东西立刻就压抑不住了。

眉间朱红微热,云曈叹气,闭眼深呼吸几次,赶走脑子里不该出现的东西。

不知是她思绪太乱,还是雨声太过嘈杂,越是想静下心来,脑子里出现的东西就越多。

一件又一件,一声又一声,所有的一切都和他有关。

血印越来越烫,在昏暗的夜色里透出一点红色的光。

云曈心烦气躁,连带着看雨也不舒服了。

她收紧外袍,动作有些急地扶着墙轻跳着往回走,准备回房继续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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