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95(1 / 2)

那癫狂的神情彻底凝固,方才还激动到发红的脸此刻已经变得比月色还要惨白,取而代之的是恐惧的颤抖。

呼延澜无法想象,江容晚就以那般平静的语气说出于她而言残忍至极的话,如此观人于微,自己还真是小觑了她。

可如果让那个人发现她的秘密,等待她的会是什么?是难堪的凌辱还是冰冷的刑具?更可怕的是,他一定会永远将她囚禁起来,让她再也见不到天光,彻底沦为他的奴。他会用尽一切恶毒的办法折磨她,并吊着一口气,不让她死。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想想就忍不住为之一颤。

酥麻的颤栗涌上头皮,两排银牙咯吱作响,极度的恐惧让她一时六神无主,几乎想要跪地。她垂下眼,无意中瞟到手上的匕首,伴随着寒光,涣散的目光好像慢慢找到了焦点。

如果不想让国师知道的话,唯有······

对,杀了她。

呼延澜握紧刀柄,黑瞳散发着幽幽光亮:

“江容晚,我其实不想杀你的,但······”

咕噜咕噜——说话间,似乎有一个圆圆的东西滚到了脚边。正好被影子挡住,黑漆漆的,看不清楚。

于是呼延澜退开一步,垂眼看去,这一下却仿佛石化了一般,久久不动。

就连江容晚也忍不住大骇,过于惊悸以至于说不出话。

那东西,正是国师的人头。

一道黑影穿空而过,迅如疾风,快如闪电,簌簌声起,松松地立在两人面前。

黑发黑衣,黑色的面具遮住下半张脸,只留一对炯炯双目,在幽黑的夜形如鬼魅。

“这次,我以他的人头来换,如何?”

是他。他还在,而且好端端的站在眼前。

江容晚心下一喜。

呼延澜仍是盯着地面,嘴唇微微翕动,宛如梦呓。

“殿下,果然懂我。”

头颅的主人闭着眼睛,脸上还带着温文儒雅似有若无的笑。可是他再也不会醒来了。再也不会······

她再也不用担心他会突然睁开眼睛,用鹰一样锐利的眼神示意她做任何事。

呼延澜花了好一会才接受了这个事实,可狂喜之情还未逝去,一阵酸涩却又涌上来。她抬起头,幽深的瞳孔望着眼前的人,萦绕着几近温柔的乞求:

“我救过殿下的性命。”

明知不可能,她还是抱了一丝不该有的奢念。

慕容景目如寒冰:“的确,本王欠公主一条命,今日就一并还了。”

他拉起呼延澜低垂的手,那把匕首仍然握在手心。

慕容景勾起唇角,覆上她的手,对着胸口上的旧伤,向前一倾。锋利的刃刺进皮肉,鲜红的血蔓延开来,手上力道未减,还在一寸一寸深入。

“够了!”呼延澜松开手,匕首当啷坠地。

慕容景放开她,转头执起江容晚的手。

方才如此锥心的场景,那双水眸中早已蓄满了泪花,本该柔软的手僵硬得像冰冻的河。

他轻轻抚着她的手心,然后拥她上了马,神色温柔:“走吧。”

马儿嘶鸣,一路绝尘,呼延澜只听到遥远的风声送来一句话: “希望我们,再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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