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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蓁微妙后悔。

这男人太坏了。

梁世桢却仍旧不放过她,隔着薄薄一层衣料,他覆上来,缓缓地蹭扌柔,“洗过澡了?”他的手掌自身前探进去,拨了拨,低声问。

全蓁嗯一声,脑袋下意识偏过去,眼尾因难耐而红起来,呼吸也在他的动作间彻底乱掉。

“穿成这样?明天不准备上班了?”梁世桢继续轻笑着问。

若非能够感受到他的变化,全蓁会疑心,此刻神智涣散的人似乎只有她自己。

她声如蚊蚋,眼眸漾一层水光,“……我请假了。”

“请假做什么?”他好似真的困惑,目光与吻一同落到她的唇边。

全蓁再次想呼救命,今天犯规的人明明是她,可为什么,现在脸红心跳的人也是她,她几乎无法喘息,回得断断续续,期期艾艾,“做、做……”

说不出口。梁世桢帮她回答,他俯在她耳边,带一□□哄,蓁蓁想被我屮对么?

全蓁咬唇,不说对也不说不对,她快哭了,因为梁世桢停下,那目光居高临下锁着她,一定要她讲出口。

全蓁被吊得不上不下,哭腔溢出来,她两手搂住他的脖颈,兔耳朵晃了晃,那背过的蝴蝶结被扯得半松,她小声,小小声地点头,讲出那两个字,请求他继续。

梁世桢眸色霎时沉下来,这是风雨欲来前的征兆。

他直起腰回身,长手一抬,两指熟练地去勾床头柜抽屉。

另一只柔若无骨的手将其按住,全蓁深呼吸,鼓起莫大的勇气直视他,“别用了。”

梁世桢动作顿住,喉结轻滚,他很少对听到的话发出质疑,此刻却不由再次出声,声音似滚过沙砾,“什么?”

全蓁语调仍旧很轻,淡声重复,“我说,别用了。”

她看着他,眸光仿若顽石里生出的花,坚定非常,“梁世桢,我们在一起五年了,你有没有想过会有人叫你Daddy?”

室内一霎安静下来,比开始时更甚。

梁世桢神情几度变换,全蓁以为他是在思考可行性,抑或是,她准备好了,而他觉得太突然,正在为自己做心理建设。

谁知通通不是,梁世桢猛地抽离,忽然俯下身,一向沉稳的人若是仔细看去,便会发现他此刻竟是微微颤抖的,他问全蓁,“你上次那个……是什么时候?”

全蓁被问懵,眨眼想了好半晌。

她发现自己完全想不起来,自从参加完Maja的婚礼后,她度过新手保护期,工作便慢慢多起来。

生活忙碌之后,许多事便直接被抛到脑后,以至于她此刻打开记录软件,才发现她上一次来姨妈竟然还是两个月以前。

如果之前没聊过这方面的话题,她根本不会想到怀孕这一可能性。

可现在……全蓁舔了下唇,仰头看向梁世桢,有点不敢相信,“老公,我不会是……有了吧?”

这也太突然了。

全蓁压了压心口,那些旖旎的心思尽数消散。

两人此刻都沉浸在一种过分复杂的情绪里。

对比之下,梁世桢也没比全蓁好到哪去,想到刚刚人是被他毫不留情扔上床的,他便一阵后怕。

倒不是担心孩子有没有好歹,他忧思肚子里那个不舒服,到时候惹得全蓁难受。

可究竟有没有还不知道。

全蓁拿起手机,说,“我叫个外卖。”

梁世桢压下她手,“太慢了,我去买。”

将将走出门,梁世桢又十分理智地折回来,揉了揉太阳穴,“算了,我叫人送过来。”

他现在没办法开车,再加上这种突发状况,医生势必要来一趟。

他做不到将她一个人放在家胡思乱想。

很快,佣人从门外递进来一盒试纸。

尽管正确的使用时间应该是早上,但他们现在等不了那么多了,全蓁深吸一口气,因为过程原因,她拒绝了梁世桢的陪同。

时间无限被拉长,门外的人与门内的人同样煎熬。

过去了究竟是一刻钟还是一个世纪,没有人知晓。

许久,全蓁拉开门,她的神情完全看不出结果。

梁世桢低下头,将人拉过来,柔声问,“怎么了?”

全蓁仰起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一滴,她高兴的同时又忍不住有点失落,“怎么办,给你的礼物毁掉了。”

谁能想到,小家伙会来得这样快。

谁又能想到,他们的这个夜晚居然是在忐忑中度过的。

梁世桢见她居然还在想这个,忍不住笑出一声,他握住她一侧手臂,将人轻轻压在怀里。

清浅的花香萦绕在鼻息,梁世桢俯下身吻了吻她的发梢,他久久地将自己嵌合入她的心脏。

深深地深深地注视着她,注视着这个彻底融入她生活的女人。

良久,他嗓音低沉,目光近乎虔诚,“蓁蓁,你才是我最好的礼物。”

在剧组时,沈令伊隐约听过一些有关叶怀谦的传闻。

诸如他身世不明,为人狠辣,上位手段不光彩。

又比如,他这人阴晴不定,跟在他身边的人一波换一波,最后能留下来的,只有那一位助理。

但除此之外,真正驱使沈令伊下定决心逃离的,是她听说他在那方面实在变.态,癖好不正常,一般人接受不了。

这些林林总总的议论与花边娱乐小报的编排令她辗转反侧,夜间难安眠,思来想去,她编了个借口,央求导演将自己的戏份提前。

她是叶怀谦插进来的人,角色不算重要,导演是老江湖,没怎么犹豫便同意了。

沈令伊当即日赶夜赶,将戏拍完,提前杀青回到学校。

她知道自己临阵脱逃不地道,他们是各取所需的关系,她有戏拍,而相对应,她当然要付出一些代价。

可她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当初,沈令伊角色被抢,经人提点找到叶怀谦面前不过是凭着一腔尚未散尽的怒气,对方趾高气扬的态度令她恼火,她气到丧失理智,不管不顾。

可现在,经过这些天的冷却,她的不平早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淡淡的后怕。

她不知自己一脚踏进去的,究竟是不是万丈深渊。

沈令伊窝在学校忐忑等待。

她放了叶怀谦鸽子,按照她的预期,他八成应当大为光火,掘地三尺也要将她找到,可她赌的却是另外两成,她这样一个小人物,没了便没了,大不了放出点讯息,叫她再接不到戏便是。

至于找人?不可能。

他日理万机,她又算个什么。

事实证明,沈令伊赌对了。

她度过一段极为平和的时光,有课时上课,无课时便呆在宿舍,或是出去兼职。

戏约的确是没有的,但她长得好,镜头前表现力很强,闲暇时接单做一做平面模特,收入倒还不赖。

如此三个月过去,各大平台预热近半年的酒吧终于开业,港城潮男靓女齐聚一堂,沈令伊手机里邀约不断,但她谁都没理,只拉上全蓁一同过去。

只是,她当时并没有想到,她会在这里再次遇到叶怀谦。

他出现得那样猝不及防,让她连躲避都不能够。

可他的目光不过在她身上停留数秒便离开,沈令伊侥幸地想,他或许……早已忘记她是谁?

约莫一小时后,好姐妹被未婚夫带走,她意外落单,沈令伊一个人没意思,洗完手推开就近出口。

这是一家建在地下的酒吧,出来需得再爬一段台阶。

她有些累了,一手拎着手拿包一手扶墙,缓缓向上走。

走到最后一级台阶,沈令伊脚步倏然顿住。

空气里飘来一阵气息,她觉得熟悉,仔细嗅了嗅,又感到陌生。

她蹙一蹙眉,站在原地没动。

沈令伊是香水爱好者,能够迅速分辨其属于十二大调中的哪一调,其中每一大调中每一款香的细微差别她都能够如数家珍。

不应该陌生的,总觉得刚刚闻过。

沈令伊侧一侧身,视线掠过眼前人群。

此时是散场高峰期,迎面吹来的风中有喧哗,有密语,有淡淡的烟草气息,各种气味混杂在一起,有种混乱的热闹。

沈令伊轻轻一瞥,提着包的手下意识一紧,目光内猛然撞进一道身影。

路灯投下的昏暗光影里,男人穿一身几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色大衣,指尖散漫夹着一根烟,片刻,他随意地对着空气掸了掸烟灰,朝她所在的方向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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