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第二回:进二门众妇选奶娘,过四关双人得眼缘2(1 / 2)

第2章第二回:进二门众妇选奶娘,过四关双人得眼缘

第二回:进二门众妇选奶娘,过四关双人得眼缘

六个月过去,草长莺飞的春天,西府四泉巷,鹅姐和如意娘在井亭里搓洗尿片,旁边有一个四个轮子的悠车,两个小婴儿在悠车里熟睡。

如意出生时有七斤,吉祥四斤不到,但鹅姐长的丰壮,奶水好,现在吉祥如意半岁了,两人体重相当,一样的奶胖,在悠车里头碰头的睡着,脸色白里透红,就像两个虾饺似的。

家里多了一张嘴,日子更加过的紧巴了,鹅姐和如意娘家常的衣服是补丁摞着补丁,都快看不出原来是什么布料了。

咚的一声,鹅姐往井口扔了一个空木桶,提着绳子把打满水的桶拉上道:“咱们西府花姨娘快生了,要选奶娘,我们都要去二门里待选,奶娘是个肥差,别放过这个机会,明天咱们都好好梳洗打扮,把最体面的衣服穿上,你鹅姐夫明天看着这两个小的,饿了就喂米汤。”

如意娘搓着尿片,看着悠车里的孩子,“一定要去吗?如果被选上了,我家如意怎么办呢?她还没断奶,也没亲爹照顾。”

如意娘忧心忡忡,鹅姐则满脸期待,跃跃欲试,说道:“主子召唤,咱们当家奴那能不去?再说咱们可以花钱请奶娘养自己的孩子,当小主子的奶娘是件体面又有油水的好差事,我打听过了,每月单是月钱就是二两!一天吃六顿,顿顿都有肉,一年四季给做八套可以见客的好衣裳——这还不算赏的衣服钗环,统共算来,一年五十两银子都不止呢。有了钱,你还担心养不活孩子?”

鹅姐夫看门护院,月例五百钱,奶娘的月例是他的四倍。

如意娘说道:“我不放心别人啊,如意落草之后,我就没和她分离过,连买菜做饭时都绑在背上。”

“我给你养。”鹅姐拍着丰硕的胸脯,“我当如意的奶娘,我怎么喂吉祥,就怎么喂如意。”

如意娘笑道:“好,如果你选上了,就把吉祥交给我养着。”

鹅姐连连点头,说道:“嗯,一言为定,交给你,我是一百个放心!”

两个女人安顿好了孩子们,自觉轻松许多,洗完尿布,还打了井水烧热了,互相帮忙洗头发。

鹅姐还狠了狠心,拿出一个鸡蛋,用蛋清润泽湿发,冲洗干净后,头发顺滑,梳发髻都用不着头油。

洗了头,再把指甲剪平了,指甲缝里顽固的黑泥用耳挖簪细细挑出来。

次日清早,如意娘穿上唯一没有补丁的衣裙,把还在熟睡的如意裹在襁褓里,送到对门邻居鹅姐家里,鹅姐夫已经熬好了大米,连汤带米的倒进淘箩,沥出奶白色的米汤,这是给吉祥如意准备的。

鹅姐接过襁褓,把如意放在炕上,和被窝里的吉祥并头睡。

鹅姐穿着她成亲时穿的绿袄红裙——这是她最好的衣服,成亲之后只在过年那天从箱子里拿出来穿一次,可见她对这次选奶娘下足了“血本”。

鹅姐打量着如意娘的打扮,说道:“赶紧把头上白晃

晃的孝髻摘了。”()?()

如意娘不解其意,“可我是个还在热孝里的寡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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鹅姐说道:“我们都是侯府家奴,主子是天,比爹娘丈夫什么都大,论理,只能给主子守孝,私底下戴孝也就罢了,外头人多眼杂嘴还碎,若还戴着孝髻,八成有人说你不守规矩、咒主子死呢。”()?()

如意娘慌忙摘下孝髻,鹅姐帮她梳了个圆髻,打开自己的妆奁,取了一根乌木簪给簪上。()?()

如意娘第一次离开孩子,着实舍不得,一步三回头的和鹅姐走出四泉巷,到了巷子口,停下脚步,说道:“好像是如意哭了,我回去瞧瞧。”

鹅姐拉住她的手,“那里有小孩哭?春天到了,是猫儿叫春呢,别胡思乱想,赶紧走吧,若唱名时还不到,是要受罚的。”

鹅姐牵着如意娘,一阵风似的走到了后院的垂花门,门口站着五六个刚留头的小厮,门前空地聚集着三十个妇人,叽叽喳喳的聊天,她们都是西府正在哺乳期的家奴,是来待选奶娘的。

如意娘去年刚刚买来进来配小厮,除了出去买菜,几乎不出四泉巷,性格腼腆,不善言辞,所以这些妇人她一个都不认识。

鹅姐七岁就被卖进西府当粗使丫鬟了,这些待选的妇人没有她不熟的,她咯咯笑着,一个个上去打招呼寒暄。

“春秀,春兰!原来是你们啊,嫁人生孩子后身形丰韵,刚才老远看着像你们,我都不敢认,一看就知道你们小日子过得好。”

“曹嫂子,听说你家男人在外头管铺子了,恭喜恭喜,瞧你戴着金镯子,有三两重吧,也不嫌手沉,快藏在袖子里吧,我看得着实有些眼馋呢。”

鹅姐周旋了一圈,把默默站在墙角下的如意娘引了出来,“给大伙介绍一下我新交的姐妹,如意娘,稳重温和,做饭的手艺比得过大厨房的厨娘,腊月时九指的闺女摆满月酒,就是她掌勺。”

众妇人围了上来,纷纷打量如意娘。

“哟,好标致的模样。”

“九指闺女的满月宴我送过粥米,还吃了席,韭菜羊肉火烧做的好,我现在还惦记着呢。”

“扒猪头也烀的正好,软而不烂,黏黏的简直要糊住我的嘴,从未吃过这么好的猪头。”

曹嫂子问,“九指的秋胡戏(注:妻子的意思,源自秋胡戏妻,明代市井经常用隐藏的字来表示真正的意思)怎么没来?那也是个好模样的。”

鹅姐说道:“又怀上了,来不了。”

哺乳的妇人一旦有孕,奶水会变少甚至断奶。

众人啧啧道:“两口子真能生,三年抱俩。”

正聊着,一个穿戴体面的管事嬷嬷从垂花门而道:“吵吵什么?隔着二里地都能听到声,一群上不了台面的东西,难怪只能在二门外头混!”

众人听了,皆垂头不语,连戴着金镯子的曹嫂子都一声没言语。

管事嬷嬷拿出花名册,递给守在门口该班的小厮们,“你们谁识字谁来念——待会唱到谁的名字,就站出来,排成一队,跟在我后面。”

又道:“进了二门,不准离队,眼睛不准乱瞟,谁不守规矩,就叉出去!()?()” 小厮唱名,众妇人排队,三十多个妇人,队伍浩浩荡荡跟着管事嬷嬷穿过垂花门,绕过隐壁,走到西角门,又穿过一道又一道的高墙院门,头都快绕晕了,脚也走酸了,终于在一个抄手游廊下停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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