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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芝住的那栋楼也画了红字,字迹和楼体融在了一起,混合着通下水道□□的小广告,比城里的涂鸦墙还要有艺术气息。

林暮晴在一楼铁门站了一会儿,旁边破碎的四格小窗户印着她的影子,脏兮兮的玻璃,看不真切,模糊看到一个面相锐利的女人,粗眉,薄唇,早已褪去稚气,不像十九岁,像二十四岁。

这是大自然给她的礼物,力气也是。

痴儿疯癫的时候,什么东西都吃,吃野草,吃泥巴,竟也没吃出事,风里来雨里去,漫山遍野地跑,还长出一副强健的体格。

唯独没有长出神智。

林暮晴朝着玻璃看了一会儿,江蓠小心翼翼地问她:“阿晴,怎么了吗?”

“没事,第一次见面,认识一下自己。”她前言不搭后语,留一句奇怪的话给江蓠揣摩。

打开虚掩的门上了楼,楼梯间还是水泥材质,狭窄,既不通风又不透光,人走在台阶上就像在走黄泉路,指不定就会碰见个什么鬼。

转角处还会传来难闻的尿骚味,不知道是哪些野狗仗着醉酒在这里拉的。

江蓠捂着鼻子,将张翠给的面巾纸分了一张干净的递给林暮晴:“很臭。”

林暮晴看着江蓠皱成橘子皮的脸,想笑,又不敢,怕猛地一吸就把自己送走。

她接过纸巾,虚掩着鼻子,敲响了三楼李芝家的门。

两扇老式的铁门紧闭,门上的对联还是去年贴的,家里有丧事头年不换对联,是这里的习俗。

林暮晴敲了半天家里也没人来应,倒是对面那一户打开门看了一眼,见是镇上的痴儿带着凶器,又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两人回过头来。

“没人在家吗?”江蓠小声问。

“应该吧。”林暮晴看向地面,门口放着一小袋垃圾,她抬起头说了一句:“我们先回家,明天再来。”

林暮晴口中的家,就是雨清河的桥墩子,最近半年她都在那里落脚。

纸皮壳子铺在干燥的水泥墩上,有一卷旧棉被整齐地叠着,旁边堆着两人的全部家当——也没什么东西,一口烂锅,几件破衣裳,还有镇上女人施舍的,一些杂七杂八的小玩意儿。

林暮晴草草扫了两眼,算是知道江蓠为什么连楼道里的味儿也忍受不了了。

她们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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