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耳提面命10(1 / 2)

到了长史府外,让人去送门状。送门状的人去了不大会就来了禀报:“守门的说卢长史今日有重要公务要处理,不见客。”

涂孟听了皱皱眉头,暗想卢承庆是要把所有的路堵得这么死吗?不应该呀!有所求应该会留条路才对,他连续拒绝两次是为了抬高身价?

他有心改天再来,可想到卡夫一伙人,他十分担心大娘子和儿子的安危。掀起窗帘往长史府大门看了一眼,正好看见一群人走出来,为首的正是洪州长史卢承庆,他大喜过望,赶紧推开门跳下马车,小跑着跑到卢承庆跟前:“卢长史可是让我好找。”

“涂族长呀!卢某今日有要事要做,有什么事儿改日再说!”卢承庆看了一眼涂孟,转身便走。

涂孟好不容易见到卢承庆,哪能那么容易放他走,急忙上前一步挡住卢承庆的去路:“卢长史,请留步,请留步!”

“涂孟,我有公务在身,你这是要什么?难道你想干扰朝廷事务不成?”卢承庆皱皱眉头,怒喝道。

李元婴和吴黑闼马上就要到长史府例行巡查了,毕竟是公务,并且这李元婴既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今天的公务又是他上任后跟长史府第一个公干,卢承庆不想敷衍了事儿,这个时候涂孟挡在前头不让他走,他的火气顿时上来了。

“卢长史,这是怎么了?发这么大的火。”吴黑闼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长史府和都督府离的很近,吴黑闼和李元婴带着别驾、参军等等一众人步行而来。正好碰上卢承庆与涂孟拉扯。

“见过吴都督!吴都督救命!”涂孟见是吴黑闼,不等卢承庆说话,他抢先一步上前,躬身施礼。

“涂孟,你疯了不成,今日卢某和吴公有朝廷要事要做,你这样胡说八道是在给洪州城涂家招灾惹祸的。”卢承庆再次呵斥涂孟。

“卢长史此言差矣!我二哥经常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他就教导我们不可忽视老百姓的力量,涂族长拦路求饶,肯定是有大事情,让涂族长说说嘛!”一旁的李元婴突然说道。

卢承庆和吴黑闼都是一愣,州长官交接是朝廷公务,不容出现差错,涂孟拦路卢承庆依然是做错了,当着卢承庆的面又向吴黑闼求援,这是官场大忌,显得涂孟不识大体,同时又得罪了两方人。李元婴对此不生气还为其说话讲情,这是要干什么?俩人摸不着头脑。

“敢问尊驾可是滕王殿下?豫章涂家涂孟给您磕头了。”涂孟也是拼了老命了,作势就要给李元婴磕头。

他本来说不确定这个年轻人就是李元婴,可听他说那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名言的人是他二哥,他就确定眼前的年轻人必定是李世民的弟弟李元婴,新任洪州都督,那个将他涂河与涂家大娘子关进大牢的人。

“哪里话来,涂族长贵为一族之长,德高望重,这如何使得。走,走,我们长史府叙话。”李元婴上前一步扶住涂孟,没让他下跪,朝卢承庆和吴黑闼使了个眼色便朝里走。

卢承庆和吴黑闼不知道李元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什么话都没说跟在后面进了长史府,洪州别驾曾乙以及三参军紧跟其后。

曾乙等人都站在院子里等候,李元婴、吴黑闼、卢承庆和涂孟大堂说话,等奴仆上完茶下去,涂孟再次起身要给李元婴磕头。

“涂族长,你为什么而来在坐的都心知肚明,你要是再以磕头相逼,我想我们就没必要谈了。”李元婴脸色一沉,冷声说道。

“滕王殿下误会了,我是在替我那成器的儿子和无知的大娘子给滕王殿下赔罪,他们千不该万不该冲撞王驾。”涂孟也是人老奸猾,他给李元婴街头磕头确实有这么一层考虑,想着所有路堵死了就拿这个发动人气给他们施压,死中觅活,谋一条活路。被李元婴点破他当然不能承认,张口就是一个理由。

“一人做事儿一人当,你家大娘子和儿子犯的错怎么让你下跪呢,要认错也是他们下跪,你说呢涂族长?”李元婴闻言,呵呵一笑说,明知道他在胡诌也不点破。

“滕王殿下说的是,待我见他们见过他们立马让他们给滕王殿下磕头赔罪。而后宴请洪州城德高望重的宿老作陪,请吴公与卢长史见证,让他们正式磕头赔罪,谢谢饶过他们。”涂孟看准话头立马说。

李元婴三人相视一笑,这个涂孟不简单,这么个大年龄了还能反应这么快,并且还很能扯,从这一点上扯到另一点上,容易让人稀里糊涂掉进圈套里。

不过这都是小聪明,真正在官场上混得住的人怎么会被人三言两语摁住。

“涂族长,涂家三郎可是从蝴蝶商会拿走不少御赐之物,这些东西到目前还没有眉目,大唐律规定这种重刑犯是不能探监的。我想涂族长也知道这个事儿,也试过别的渠道。”卢承庆接过话头。

“孟浪了,孟浪了,见不到犬子,我也不好问那些东西的下落呀!还请滕王殿下法外开恩,请卢长史网开一面。”涂孟老脸一红,他的小动作没有逃过人家的眼睛,但是现在顾不上了,硬着头皮承认涂河偷了御赐之物。

见不到涂河人他始终不知道里面的事情,不知道事情就不能找到症结所在,他只好捏鼻子先承认了。

“这不符合规矩!”卢承庆老神在在地说了一句,便不再看他,低头喝茶。

“请吴公给说说情。”涂孟转身给吴黑闼连连作揖,他跟吴黑闼有过几面之缘,彼此的印象也都不错,转面求向吴黑闼。知道吴黑闼卸任洪州都督,当着李元婴的面不敢再称吴黑闼都督,改尊称吴公。

“额!”吴黑闼一愣,本来他是坐在这里看热闹的,看三个人怎么演戏,结果涂孟转身拉他进来,他跟涂孟认识不假,可是俩人并无交情。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说。

“涂族长,卢长史那样说也是按大唐律办事儿,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卢长史也是为难的,你不要怨恨他。”李元婴忽然接过话头。

“不敢,不敢。”涂孟连连摇头。

“卢长史,你看这样如何?不让家属见疑犯无非是防止串供,防止里外串通帮犯人跑路一类的事儿,这一定要按照规矩办;今天正好我们几个要去巡查大牢,又念在涂族长爱子心切的份上,你看你能不能法外开恩,让他跟我们同行,顺便见涂家大娘子和三郎,你再看看我们这些巡查的人不是都督府的,就长史府的,都是自己人,我想他们不会说出去;牢房的人就是知道涂族长不是官家人也说不出去,这样不会损坏卢长的英名。卢长史高高手!高高手!”李元婴反而在一旁帮着涂孟继续说情。

卢承庆面露难色,沉吟不语,似乎是在激烈的思想斗争。

涂孟连连作揖,哀求。

好一会儿,卢承庆才勉为其难点点头,神色很不自然。

“卢长史,大家都知道你刚正不阿,这样做确实有损你的威名,不过人活一世总有一些事情要法外容情,况且有我们几个在涂族长不会有小动作的。”李元婴哈哈大笑。

涂孟也是连连称是。

卢承庆瞥了一眼李元婴,不知道他这样做是出于什么目的,如此不按规矩形式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心里对他颇有些微词,李元婴有些信马由缰做事儿风格让他很不适应,觉得他太随意了。

真是应了那句话,嘴巴没毛,办事不牢。可是人家是亲王,又是顶头上司,他能说什么?不过话又说回来,他卢承庆办差可一切真的按照规矩走,他在官场早混不下去了。

就这样,涂孟跟着李元婴他们的队伍里巡查大牢,每到一处牢房,李元婴都会详细询问犯人的情况,对于一些轻型初犯主张稍微惩罚一下释放回家;情节严重的以工偿罪,让他们在苦役中认识错误;好吃懒做又小偷小摸屡教不改者罚做苦役,直至改正;一些重刑犯适当考虑减刑;重刑犯和死囚他建议多深入审查一下,不要轻易处决,人命关天。

一路走下来,涂孟发现李元婴好像没有涂海说的那么不堪,处理事务不像是在做戏,拿不定的事情跟卢长史多以商量的口吻沟通,卢长史负责的事情他并不越俎代庖,发现不妥当的只是给一些建议,并不强迫卢承庆必须按照他的意思执行;从对地那些轻型犯罪者的态度显示他挺体恤民众的,知道为民减负。

这一刻他有些疑惑了,不知道该相信亲眼所见,还是儿子的说法。 “阿郎,救我,救我,救救我!”路过一处重刑犯牢房,一个脏兮兮、浑身是伤的犯人朝涂孟伸手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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