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0(1 / 2)

文长开一惊,脑子混乱,曾柏乘胜追击:“按照你的示范,应该上齿痕在右,下齿痕在左,为何反过来了?”

文长开一个一百七十多斤的大汉此时冷汗直冒,脸色发白。

“而且从上至下的咬痕角度也不是如此。”曾柏招手让两个衙役到堂中来,“示范给所有人看。”

两个衙役先依照文长开与葛三余所说,做了一遍,咬痕的确和他们所说的不一样。

曾柏目光炯炯:“那么一人躺下,一人从后抓其双臂会如何?”

两个衙役再依照曾柏所言做示范。

葛三余腿软到跪不住,吓得直喘,曾柏看过来,说了一句:“手臂的抓痕都说无法圆上,那柳幸幸脚踝抓痕又是从何而来?”

葛三余首先绷不住,直接大哭,在即将认罪之际,文母叫道:“不管怎么说,对方就是个妖怪!县令!这是大凶之兆!我儿捕妖,是立大功!”

柳幸幸紧紧咬唇,不发一言。

“大胆!”公差怒喝,两根水火棍从文母后颈交叉而过,押得她难以动弹。

“娘……”

曾柏道:“本府断案以证据说话,嫌犯文长开、葛三余前言不搭后语,显然有所欺瞒。本府再三问其确定与否,俱不否认,欺瞒本府,杖责三十。”

一听杖三十,文母哭喊:“屈打成招!光天化日,曾县令屈打成招啊!曾县令清正廉明,此时信了妖女的话,被妖女迷惑了心智!还有陆捕头、晏老爷,那日也包庇此妖女!”

牵连到陆迢和晏清光,柳幸幸猛地一颤,淡红的双眼看向文母。

天不怜见苦无依

柳幸幸东躲西藏、食不果腹大半年,身形消瘦,双颊无肉,衬得哭过的双目又大亮,她一头白发束在脑后,皮肤冷白,金白色的眉毛眼睫,淡红色的瞳仁,忽然看过来,吓得文母直接晕过去,堂中其他几个胆小的也没撑住。

“……”她难堪地低下头,视线里只能看到地面,和陆迢的衣摆鞋子,耳边听着杂杂乱乱的吵闹,什么妖法害人,什么异类该死,喊着要上州府,要击鼓鸣冤,哪怕公差喊了几次“肃静”也无济于事,最后惊堂木一响——

曾柏沉声:“谁有证据说柳幸幸是妖?”

外头有一个胆子大的叫道:“不是妖法的话,怎会让这么多人晕过去?”

反驳的话,曾柏不方便说,陆迢回头,指着文长开与葛三余:“有这个本事,他们两个此时就不在这了。胆子小还怪别人。”

曾柏觉得陆迢这个习武之人,也是很有眼色的。

那人憋红了一张脸,说不出话。

公堂之上的衙役书吏乃至主薄典史,俱不敢吭声,他们其实也怕得很,一上午都绷着身子或站或坐,一边戒备一边想着待会儿要是这个红眼白发的女妖突然杀人,他们连逃跑路线、拉人做盾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又一遍,确保万无一失。 曾柏扫视众人:“陈泰和陈令公,天生重瞳,常人不敢直视,可他十岁读完四书五经,十二岁开笔科举,难道他是有妖怪之智,才得如此出众?若因他重瞳而视为妖,那么为官后四十载,严惩贪官污吏,禁止徇私受贿,修通俞岭之路,连通南北,为百姓谋福,他若也是妖,妖所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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