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8(2 / 2)

申海应该没有雪山,也没有什么大雪,怎么他的滑雪这样好。于是我问他。

“有时候谈生意,需要和合作方有一些共同话题。”他回答。

意料之中,他做事情喜欢尽善尽美,对生意有益处,他当然会去学,并且做到最好。这激起了我的学习欲。我长在有雪山的欧洲大陆,应该也比他学滑雪时年轻,绝对不能让他看扁了才好。

“我们继续!”我拍拍身上的雪,举起雪杖,蓄势待发。隔着雪镜,我看不清他的神色,不过我猜,此刻他的脸上一定是调笑的。

连日的训练,我身上的每一寸肌肉都好像要裂开。我坐在窗前,看着远处的阿尔卑斯山,喝着卡布奇诺。我的滑雪水平进展的还算快,现在已经能单独滑不太陡峭的雪道了。摸摸我冻红的脸颊,我想,我是不是为数不多的会滑雪的华人呢?东北也许也有这样好的白雪吧,可惜那里战火纷飞,人们哪有机会滑雪呢。咖啡凉了,我不想再喝了,只好把它搁在窗前。管家来喊我下楼吃饭,我少见的有些兴致缺缺。

奶油南瓜浓汤、蘑菇白兰地烤鸡、带骨牛腿、凯撒沙拉、还有一小个橙子舒芙蕾。都是我很喜欢的菜,可我只吃了一点点。父亲问我是不是滑雪太累了,我说也许吧。壁炉烧的很旺,我觉得有点热,就套上外套,独自走出木屋。我低头,看洁白的雪地上印出我的脚印。东北的雪会不会被血染成了红色?我曾在课本上看到过不少战争的记录,那些冰冷的文字,用一个简单的数字,几行笔墨,就勾勒了一场浩劫,总结了无数个生命的消逝。中文中有个成语,叫做血流成河,意思是鲜血太多,都汇聚成了河,多么可怖。

回头,我已经看不到木屋了。原来我走的这样远。天空下起了雪,纷纷扬扬,我好像看不清前方的山峰,也看不清来时的路了。父亲会着急的吧,我想。还好,我还留下来一路的脚印。我感觉身上越来越冷了,想必是出来时心不在焉,都没有穿够衣服。我一步步地顺着原来的脚印往回走,脚步越来越僵硬。

“念华。”我看到父亲了。他快步走过来,穿的比我还少。“今天为什么心情不好,滑雪难道不开心吗?”

“我不知道。”我把脸埋进他的怀里,温暖的直想哭。

“那就不要心情不好了。是不是忘了明天就是平安夜?我们可以在阿尔卑斯山下过圣诞节了。”

“!!!真的吗!!”毕竟还是小孩子,情绪来的快,去得也快。我立刻把什么都忘掉了,专心规划我的阿尔卑斯圣诞之旅。父亲从前从来不主动过圣诞的。

我把伯利恒之星放在圣诞树上,宣告圣诞树落成。它就放在大厅巨大的落地窗前,以雪山为背景,安静地闪着光。朋友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得到了消息,都把圣诞礼物寄到了这里。加百列送给我一只漂亮的肖邦腕表,我心里骂他晦气,也不了解一下在华国文化里送钟是什么意思;卡蜜儿送给我一条精巧的红宝石手链,她总是说我穿红裙子很好看;黎贝卡是甜品的忠实爱好者,她送给我一堆姜饼人和拐杖糖......令我意外的是,黛德琳夫人也送了礼物,居然是特意给我的,她送给我一支素雅的中式白玉簪子,说就算补上我的成人礼物了。看得出她用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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