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192(2 / 2)

“我知道。”

“那你?”

季见予若有所思弯了弯嘴角,吁出一口气:“也许,狐貍尾巴早就已经在我眼皮底下来来回回扫过很多次了。”

回到家中,季见予习惯将外套一挂,整个人陷进沙发,脑子混混沌沌的,休息不够造成的一系列病理反应终于可以趁虚而入肆虐发作。直到一块热毛巾触到肌肤,他一下惊醒,文玉松手淡然坐下,刺他一句:“怎么,那眼神是要把你妈也烧出个窟窿来?”

季见予涨红眼中所有情绪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锋芒锐减,充斥着几分茫然,小孩子最纯真的懵然。对文玉而言,也是很遥远很遥远的了,一动不动注视他良久。季见予本能抗拒别人对他的照顾,手伸出去一半,忽然又把毛巾拿了回来,对着一边太阳穴轻轻揉滚。

“已经跌破三千点了,您说,能比外公去世那会儿被人骂‘卖国贼’还难吗?”

他回来前,已经去过安成,有不理智的股民朝大门泼油漆,等着划花他的车,季见予亲眼看着警方把人带走的。

还以为回的是盛凯,所以一睁眼看到文玉,倒不是防备,而是恍恍惚惚家里还有一个人。

潜意识回这里,也是不想拖着疲沓的身体孤零零面对一间毫无生机的公寓。

文玉注意到他衬衫上有一小块油漆,目光不咸不淡掠过去了,没回答他更像自问自答的话,“老婆跑了,就想着回家了。”

季见予揉着额角,苦笑,母子俩谈话永远不在一个频道上,嗓音有些哑,“我想冷冷了。”

非常想。

想起小学,他因为奶奶去世阴郁、阴暗、阴晴不定,小苏冷不停和他说话,上课明目张胆开小差,越过她自己画的三八线身子斜到他身上,含过草莓味软糖的热气一层层扑洒在他肌肤上,窗外有只鸟都要捅他去看。

后来,她说她是想分散他注意力,让他开心。

此刻,很渴望她喋喋不休的聊慰。

季见予俯下身,迅速闭上了眼,想掩饰住眼圈迅速泛起的那圈红,可没兜住一滴滚烫的清泪。

季见予很少有那种徒劳一场空的沮丧感,可一个人回到这片土地,一切重新真实起来,全是有关她的记忆。

而她不在身边。

他忽然觉得这趟芬兰像告别,有种两人之间联系只有苏奶奶这根古老绳子的错觉,不管最后人是否平安无事找回来了,迟早是要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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