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232(2 / 2)

字迹有些打颤和轻飘。

“你还好吗?”

另一件衣服兜里。

“今天都吃了什么?”

每一件都有。

“别难过,想点开心的事,我们可是有三十年的美好回忆。”

“在哭吗?没有精神?洗把脸去。”

“其实我在宇宙中旅行的不死生命,在这个星球结束旅程之后就去下一个星球生活了。”

“阳光好的时候晒晒被子。”

“小雨后去散散步。”

“热的时候替我吃根雪糕。”

“别老盯着死人写的纸条傻看。”

“和大家友好相处。”

“有没有照做?我不在就不把我的话当话吗?”

“振作起来,累的话可以慢点振作,但不要停滞不前。”

元焕深喘一口气,爬起来去洗脸。

洗手台镜子上贴着纸条。

“我能透过镜子看到你,让自己气色好点哦。”

冰箱里还有式凉做好留下的菜。

上面的纸条写了保质日期和“热了再吃”。

微波炉里的纸条:

“自己学着做饭吧。”

餐具篮里:

“做饭实在学不会就算了。”

元焕从微波炉端出热好的饭菜,在餐桌旁,他像刚降世的婴儿那样丢人地大哭了不知多久。

这是式凉复发以后他第一次哭。

拌着眼泪的饭吃光也没吃出味道。

洗碗池旁贴的:“冰箱里的菜做的仓促我没尝,吃了吗?好吃吗?”

“好吃。”他回答。

声音无比陌生。

“纸条有100张,寄托不下所有叮嘱。”

式凉病后的每一张纸条他都塑封了起来。

他时常梦见自己刚认识式凉的二十五岁,他在林中、水中、雾中、雪中、雨中、火中,喊自己的名字,然后七窍流血……

惊悸醒来,心脏久久疼痛不已。

有时半梦半醒间摸向另一边床铺,空的。

随后就是山呼海啸而来的无尽悲伤,他应该是想哭的,但眼眶热了热之后,就只是难再续的睡眠。

在工作,或走在路上,时常毫无预兆地,泪意就涌了上来,他向来都会察觉,然后它就止住了。

如果这时候有人说出那个名字,肯定一发不可收拾。

幸好没有不识相的。

无数个清醒的夜晚,他播放式凉录的歌,摩挲身上被式凉吻过的疤痕,或抱着式凉的旧衣,翻来覆去地读那些纸条。

不用开灯,根据纸条的形状大小和大概的字迹轮廓,以及塑封膜的手感,他就知道上面写了什么。

每每抚摸着这些纸条,默念上面的字句,耳边就好像重合了式凉的声音,元焕则一句句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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