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不管烟波与风雨86(2 / 2)

公主府门内外人人伏首,观朱迎欢一行出殿而下阶,内官躬着背,俯窥着朱迎欢正要跪下之举,轻朝其谓道,“皇后娘娘吩咐,公主大病初愈,特许平身接旨。”

“皇后谕!常宁五公主恭顺贤礼,才德兼备,因其对陈妃一案有谏断之功,又因此事其颇受牵连,上心甚以为愧,特赐黄金千两,文绮纱罗百匹,麒麟珊瑚珠一对!以兹告慰!”

内官两眼露笑,好声好气道,“公主,此麒麟珊瑚珠乃西域进贡之贵品,宫中仅有两对,且独赏于五公主,足见皇后娘娘对您之器重!”麒麟者,仁兽也,是为四灵之一。

朱迎欢眉目齐舒,作了一揖复之,“代吾向母后问安,拜谢隆恩。”

“公主客气,公主遇此忽疾,皇后娘娘日夜忧心,却因身居高位,无能亲自出宫看望公主,还望公主体恤!”

朱迎欢欣然,复道,“烦请公公传话,吾疾已愈,即刻便会入宫,面见母后,令其勿要为吾忧心。”

淳儿遂与府侍使了使眼色,示其将打包好的银钱锦袋塞至内官手上,却闻其人一声岂敢,愈渐言道,“奴婢受中宫之命,自然是干此传话递信的活儿,怎么好再收公主恩惠!奴婢受不起!受不起!”

淳儿环视周遭,眼神正与朱迎欢交涉,便观其会意道,“既如此,那便劳烦公公了。”

那内官朝朱迎欢复又躬背礼辞,下侍遂即挥手恭请,见其人背对而出府,淳儿不禁心有感叹,皆说有钱能使鬼推磨,然而相较此,权势地位,似乎才是为人最佳之陪衬。

此内官无人不识,其名为郑三宝,法号福吉祥,正是内官司太监,因身形魁伟,睿智聪明,在靖难一役立功而拔任,是为御前最堪用之人。

派皇帝亲信传旨,颁朝贡之贵品独赏,以此来告慰己与明示天下,令人人不得不重视她这位五公主之地位。

府人一行方才回旋,便复闻正门外一声通报,“咸宁四公主驾到!”

朱迎欢当即回旋,且观其人迎面而至,故而迎上相拥,闻之朱智慜问切,“五妹近来可好?”

“无碍,阿姊可好?”

“吾很好,倒是你,令人担忧。”朱智慜深抚其头,见她抬眸对望,无恙道,“阿姊请入殿罢。”复观一行涉桥而下。

正殿内沏茶染壶,水烟谧粼。朱智慜与朱迎欢对座,见府人一旁侧立,随即抬首示其等退下,唯留近侍为伴,方闻启言,“母后不便出宫,特派吾来看看,你伤势如何?”

“承蒙厚爱。”朱迎欢回语,亲将茶递至朱智慜手边,见其摆袖而抬杯,掩面一饮,便称赞道,“此茶好!甘甜润喉!”

“此阳羡茶,是前些御赏的,四公主若喜欢,可多带些回去!”淳儿忙说,确闻朱智慜啧啧复道,“瞧瞧!瞧瞧!父皇将己独爱之阳羡茶单单赏于你,当真是对妹妹无比偏爱!”

朱迎欢知她素来善于打趣,故而反道,“天子未尝阳羡茶,百草岂敢先开花?”

朱智慜内欢而道,“哈哈!今闻镇西宋家,有女来朝,言之是将那时端午宴母后亲赐之太医送归,恐怕复又一番热闹,你既说唯有父皇尝过的阳羡茶,吾等方才敢饮!那吾便携此茶,入宫至圣前,亲问问父皇,是何意思!”

在场随之乐笑,复观朱迎欢绽颜,闻其复说,“说真的!那镇西宋家,向来对朝恭谨,言之来朝送人,却听闻其府内老夫人竟亦来之,素闻其久病缠身,身体羸弱,怎么今时,会有心亲至京来谢恩?”

“一路风尘仆仆,颠簸崎岖,当真不易!”朱迎欢探其言语复述,孜孜不倦,便会意而询,“阿姊是欲问,为何他宋家来朝送人,此山高路远,却派之女眷罢?”

“正是。”

“若是阿姊有所疑,吾倒可以为你解惑。”

朱智慜猜测其之心思,始终不明觉厉,“如何解惑?”

天子须尝阳羡茶,百草不敢先开花。

白日风调雨顺,黑夜历经一番风雨潇潇,雨歇风未止,庭院枝叶零落,有之伏于静池,有之散于廊间,有之跌入丛密,有之跃上屋檐。

沐昕涉足湿地,正沿水桥缓步而上,却迎面对望相对而行之人,那青丝拂面,裙袍曳地,俨令己神往。

中山武宁王府外,三王横马在首,唯见贾老夫人与国公一行送别,闻此间对语,天色入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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