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初问仙缘（二）5（2 / 2）

“咔嚓——”</p>

黑晶顿时光色暗淡下来，与此同时，一道光刃从黑晶中迸射开来</p>

“轰！！！！”</p>

巨大的光刃将树木房屋切开两半，以极快的速度横扫方圆千里</p>

如同极亮的光，照着整座城恍若白昼！</p>

所有人连哀嚎声都还没来得及就被夺去性命，血块飞到城里各处，残枝败叶滴着不知是谁的血，一时之间如同人间炼狱。</p>

除了布阵前战死的人，残留的修仙世家因御剑半空，各宗派老祖庇佑才幸免于难，而作此阵的仙人遭到反噬，却好歹留下了性命。</p>

意识模糊中，女孩被巨力轰到了石阶下，剧痛的同时听到心里那个人说了最后一句话</p>

“活下去吧，以我的怜悯。”</p>

不知过了多久，浑身上下疼得厉害，动弹不得，混混沌沌中，感觉身边站满了一双又一双的脚。</p>

“她没死，怎么处理？”</p>

“让那东西跑了，总要给外面一个交代，将她挫骨扬灰，魄散魂飞吧。”</p>

她心里喊着，不....不是我...</p>

然后是许久的沉默。</p>

忽然眼前刀光一闪——</p>

“当！”的一声，一把刀插在女孩头前几寸处，刀锋入土，可见用力气多大。</p>

“月华君，您这是何意？”</p>

女孩看见一双白色的靴子站在她眼前</p>

被叫月华君的人开口：“但凡有眼力的，都能看出是悯怀控着她毁的法阵。”</p>

“那也是她亲自动的手，捏碎的阵眼，这方圆千里生灵才尽数死亡”</p>

“我当初就不同意用一城人的性命来引悯怀入阵，明明可以毫无伤亡，可你们偏固执己见！”</p>

“月华君的意思是想保她？啧...她是无辜，可因她死去的人谁不无辜？若你执意如此，难堵天下悠悠之口！”</p>

女孩就算再糊涂，也能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p>

是她，是她亲手，毁了阵法。</p>

是她，用自己的手杀了他们。</p>

街边粥铺的老板娘，巷子里玩闹的稚童，讲故事的老爷爷，本来平静宁和的城镇</p>

是她给毁了吗？心如千件重担，茫然无措。</p>

可这....不是她干的。但，的确是她亲手做的。</p>

听我解释...听我解释...不是这样的！不是我！</p>

女孩很想张口解释，但是伤势过重动弹不得，连眨眼睛也是勉强</p>

心里为死去的人哀恸，想为自己做解释，却开不了口，只能任人宰割。</p>

杀了我吧。</p>

拜托了。</p>

心中的愧疚将她淹没，倔强却想要解释。</p>

女孩想，她想要的不过是个清清白白的死。</p>

“毁阵之人的确是她，这无法辩驳，可背后之人是老怪悯怀，这也无法辩驳。”</p>

“犯了什么错，就该受什么样的惩戒，没有犯得，也不能强加。”</p>

“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p>

“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是谓玄德，我辈修士，当以此规束自身”</p>

那人被怼的无法反驳，一个劲“你...好，你是正派君子，你清高！”</p>

过了一会，一阵脚步声在她耳边响起。</p>

有个声音说：“我与你派掌门和其他宗门皆商讨过后，决定压她去无间地狱”</p>

月华君开口：“可——”</p>

“好了，别说了。”</p>

一声叹息从头顶传来，一只手放在她的头顶“是你遭受无妄之灾了”</p>

多谢....真的谢谢，至少...还有人信她，女孩心里说着</p>

“铮——铮——”铁器相撞声音在女孩不远处响起</p>

眨眼间“哧！”的一声，女孩的手腕脚腕和琵琶骨被极凉的铁链穿透！</p>

再次剧痛使女孩失声，眼泪不受控制的流出来，那是一种极冰透入骨髓的凉，像是身里被扎了一万根针般的剧痛。</p>

她感觉有人拽着铁链拖她走，女孩努力的睁眼瞧，想记住那个为她辩白的人。</p>

女孩尽可能的抬头，却还是看不到他的脸，待到视线彻底消失，也只能看到他绣着桃花的衣摆罢了。</p>

黑云压昼，血浪滔滔，狂风怒吼，被浪沾到一点，就是一道口子，更别提日日夜夜浸在海水里了。</p>

被带进无间海的中央，把女孩带到这的人同她讲：</p>

“也多亏了月华君为首的几个仙派力排众议，有节骨乃坚，无心品自端，如他般的仙家子弟实属难得。”</p>

“本君也知，你是代罪受过，可那些人也的确因你而亡，你需在此受过直至那些亡魂轮回三世。”</p>

声音逐渐散去，转眼，只余女孩一人。</p>

树上的麻雀又在叫了。</p>

她不知跪在这里多少日子了，偶尔天气晴朗时，鸦鸦来女孩身边给她送吃食，她拒绝了。</p>

鸦鸦不知如何劝她，却只有无奈的走了。</p>

门内的厨娘和马夫也和女孩见过面了，女孩才知道那天街角的老爷子，就是清风楼的马夫，那老爷子见了女孩，说“老夫早说了，一切，皆是机缘。”</p>

面具下的她浅浅的笑了。</p>

是啊，真是不错。</p>

春天的雪很冰，女孩的肩上和发上都落了些，等到麻雀站在女孩身上的时，小胖身子就把雪扫掉了。</p>

自从想起了以前的事，心中的焦躁日渐散去。</p>

和煦阳光落在女孩的身上，女孩曾想过，</p>

若有一天，女孩还能站在光明之下</p>

女孩会做出如何抉择呢？</p>

她打趣自己，也许就是静静的跪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