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2 / 2)

  ‘痛苦’是极度个体化的词汇,没有人能真正理解旁人的苦难,就像旁人也无法真正对他感同身受。但没关系,弱者总能找到生存的办法。①流浪汉吞咽着口水,接近那不断散发着丢弃食物香味的垃圾桶,他馋到嗅觉取代了其他的知觉,以至于没有听到身后逐渐趋近的脚步声。

  随着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那群如鬼魅般的黑影占据了这条寂静无人的后巷……

  酒店二楼中央布着红幕的复古舞台上,乐队正演奏着欢快的圆舞曲。一层大厅里觥筹交错、声色正欢,宾客纷纷佩戴着假面,鲜红的裙摆绽出一朵艳丽的花。叶阮十分显眼地倚在二楼楼梯旁的罗马柱上,欣赏这场光怪陆离。

  他礼服领口的位置别着那枚六芒星的钻石胸针,两只手戴了黑丝绒的长手套,手中端着一杯香槟,目光俯视着一层,似乎正在找寻着什么,连假面都被他取了下来搁置在一旁。

  很快,一个潇洒挺拔的身影出现在舞群的外围,黑金描边的面具遮住他半张脸,但从那流利的下颚线条和身型不难看出他的英俊。

  雁放其实没来过这种场面,踏着奢华的几何图案地砖,他心里跟《午夜巴黎》重回19世纪的吉尔一样讶然。但他知道哈里森的人一定在暗中盯着他,这场戏打从开始就得演好了。

  雁放于是在大厅里稍作停留,目光与二楼的叶阮对上。

  只是不巧,他的徘徊给真正的宾客释放了错误信号,穿着红色大摆礼裙的那位“舞娘”抛弃了自己年老色衰的舞伴,把兴趣搭上了他。

  雁放谨记着出门前叶阮交代他“务必尽量引人注目”的指令,故意跟女士多待了一会儿,其实压根没听懂人家说什么。女士很是无奈,明示般向他伸出了手,雁放明白过来,心虚地瞥眼往二楼一看,正看到叶阮转身离开。

  他十分不绅士地连说两声“Sorry”,屁颠屁颠追上了楼梯。

  这家酒店功能规划分明,二三层建成剧院一般的镂空,两侧布置着卡座和酒吧,三层往上是可供人休息的客房。

  雁放在二楼迷宫一般的罗马柱里绕了个来回,经过七八位面具礼裙的窈窕美人,终于在角落的吧台找到叶阮。

  这一看,登时火了。

  不知道哪个胆大包天的给叶阮递了支烟,他叠着腿坐在高脚凳上吐雾。烟燃了一多半,身边单膝跪着一个戴面具的西装男,正双手捧高,无比荣幸地用掌心去接他抖落的烟灰。

  叶阮依然没有戴面具,眼神冷冷地向他扫过来,吐出最后一缕白雾。随后他手指掐着烟往下按,直把烟星拧灭在那西装男的掌心里。

  吧台间隔一米就摆着烟灰缸,雁放冲过来一屁股拱开西装男,从他手里把烟头捏出来丢进烟灰缸里,“gogogo”说得像“滚”,皱着眉深表不解:“什么癖好啊?”

  “谁让你抽烟的?嗯?”等西装男捧着满手烟灰遗憾滚开后,他一把扯过叶阮的手腕,借着发牢骚表达心中不满:“说了抽烟有害健康,你还不如抽我呢,我更耐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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