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津城逢旧人,他乡遇故知49(2 / 2)

凌紫衣回头对父亲道:“爹,你先和两位师兄去客栈,我很快便回去。”

凌掌门气女儿鲁莽,又不便当街发作,只好一拉马缰加速离开。

小小茶摊本就不大,四人衣着华丽气度不凡,围坐在又矮又小的木桌旁,显得有些滑稽。

柳旭林侧身对许经年低声道:“师父,这又是哪里的风流债?”

许经年大窘,忙向二人介绍凌紫衣。

长公主从凌紫衣打招呼时便一直盯着她,将姑娘羞涩喜悦的表情尽收眼底,凌紫衣自然也注意到对面的美人,两人相视一笑,浅浅打了个招呼。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柳旭林正盘算着如何打破僵局,身后一声冷笑传来:“哟,这不是两位朝廷贵人吗?”

柳旭林闻声回头,发现昨日拦路的武当派少年正执剑站在身后。

张景淮原本在对面茶馆内消遣,从窗口远远看到天山派四人,立刻被凌紫衣吸引,正想下楼结识一番,却见她扭头与街边茶摊内的许经年打起了招呼。

少年意气,桀骜不驯,眼见看上的姑娘与他人眉来眼去,心中自是不忿,再仔细一看,对方竟是昨日街上遇到的软蛋,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便叫上两名随从前来挑衅。

凌紫衣不悦道:“你说谁是朝廷鹰犬?”

张景淮见少女面色不善,立刻指着许经年温柔劝道:“在下武当张景淮,姑娘有所不知,此人空有一副好皮囊,其实是绣花枕头一个,昨日在街上相遇,竟连战书都不敢接,还以朝廷腰牌相胁,可见是无能又喜仗势欺人之辈,若与此人为伍,恐被江湖人耻笑。”

凌紫衣笑道:“无不无能不重要,我就是看上他这一副好皮囊,你待如何?”

张景淮一时语塞,面红耳赤道:“姑娘你!”

惠庆公主开口道:“我四人在此品茶,一没碍着少侠赶路,二没挡住四周风景,阁下何故主动挑衅刁难?”

张景淮这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一位倾国倾城的佳人,再看少年只顾低头喝茶,似乎打定主意不搭理自己,面上顿时有些挂不住,上前一步嚷道:“是男人就拔剑与我战一场,别躲在女人后面做缩头乌龟!”

柳旭林猛地转过身,一招弓步冲掌拍在张景淮胸口,嘴中怒道:“要打我师父,你还不够资格!”

张景淮被打地连退几步,怒拔长剑道:“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许经年放下手中茶杯,指了指街口几个巡逻禁军淡淡道:“你再上前一步我便喊人,按《大明律》规定,当街持械伤人者,杖八十,我看阁下身体硬朗,三五个月便能恢复,只是这武林大会怕是参加不成了!”

张景淮回头,见禁军正一脸警惕地望着茶摊,只好收剑入鞘,转头对凌紫衣道:“姑娘看看,武艺不行便拿官府说事,如此无耻世所罕见。”

凌紫衣道:“阁下若真有本事,当锄强扶弱为民立命,仗势欺人咄咄相逼才令人不齿。”

张景淮恼羞成怒又发作不得,只能愣愣站在原地,四人转头继续聊天,将他晾在一旁。

武当乃道宗之首,天下道观众多,虽无直接隶属关系,但遇上了都会给几分薄面,张景淮自感优越,每每遇到身着道袍之人便要指手画脚一番,更常以道门正统自居,外地道士们不愿与他多做纠缠,往往也就一笑了之。

如今见四人态度倨傲,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心中怒气无法发泄,便向两名随行道士骂道:“你们是死人吗!把桌子掀了!”

小道士不敢迟疑,上前两步一把将茶桌掀翻,吵闹声惊动街上众人,纷纷将目光转向茶摊。

一队锦衣卫闻声赶来,领头百户打眼一看便惊喜叫道:“头儿!”

许经年笑道:“万毕安你现在出息了!”

来人可不正是斧钺司摸鱼王万毕安!只见他一身精致飞鱼服在身,腰上绣春刀锃光瓦亮,上前几步恭敬行礼道:“属下万毕安见过大人!”

许经年摆手道:“如今我是江湖散客,别再将来锦衣卫那一套。

万毕安起身,嬉皮笑脸道:“托头儿的福,如今我已经是千户,现在北镇抚司任职。”

许经年点头,拍着万毕安的肩膀道:“如此甚好!也算没给我丢脸!”

万毕安强掩激动,低头看着满地狼藉问道:“是谁招惹您了?”

柳旭林指着张景淮说道:“我们在此喝茶,这道士故意寻衅,还让手下掀翻了茶桌。”

万毕安大怒,抽刀对身后锦衣卫道:“快将这贼人拿下!”

许经年按下他手中绣春刀,摇摇头说道:“算了,反正也没受伤,放他走吧!”

万毕安以为许经年碍于看周围看客,便故意抬高声音说道:“此人行事孟浪,当街持械滋事,若不严惩,岂非罔顾国法纲纪。”

许经年低声在他耳边说道:“今日有贵人在,不要将事情闹大。”

万毕安这才收刀入鞘,厉声对张景淮道:“今日算你走运,大人不与你计较,本官记下你了,若再犯事让我遇到,便数罪并罚!”

张景淮心中不服,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拱手行礼后悻悻离去。

万毕安转头赔笑,生拉硬拽将四人带至隔壁茶楼雅间叙旧。

一番交谈才知当日许经年离京时托张显宗照顾他,都指挥使感念旧恩,将他调到北镇抚司亲自栽培,其间多有呵护,如今已纳为嫡系心腹。

许经年见他行事谈吐完全不似在斧钺司时那般消怠,心中大感欣慰,两人半年未见,相谈甚欢,分别时万毕安一边记下东临客栈地址,一边念叨着指挥使大人知道一定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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