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再闯玉渡山，初入镇抚司17（2 / 2）
几名锦衣卫将酒菜放到院中石桌上便走出门外，依然是退后十米远远守着。
三人在石桌旁坐下，几杯酒下肚，张显宗开口说道：“自老弟进京，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吧？”
许经年道：“大人公务繁忙，在下不敢打扰。”
张显宗道：“京中局势紧张错综复杂，我身为锦衣卫指挥使被各方势力盯的死死的，能不见自然是不见的好。”
许经年道：“大人用心良苦。”
张显宗道：“今日你所查之事逯杲已自行上奏禀明圣上。”
许经年奇怪道：“逯大人不是说去宫里寻你吗？”
张显宗笑道：“我早说过了，朝堂之上，只有利益。如今圣上和忠国公之争已进入僵局，谁能找到忠国公谋反的证据便是打破这一死局的功臣，这泼天的富贵谁不想沾一沾呢！”
许经年摇头笑道：“所以逯大人越过你直接上奏圣上抢了这功劳？”
张显宗不置可否，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许经年继续问道：“圣上乃一国之主，杀一个忠国公很难吗？”
张显宗道：“老弟还不理解这谋反证据对圣上意味着什么。且不说石亨在军中势力根深蒂固盘根错杂，没人知道暗处藏了多少他的心腹，便是能一举将其拿下，也需要让人信服的证据。陛下重登帝位不到三年，朝局尚不稳定，此时无端诛杀从龙功臣，曹吉祥等一众旧臣自然会有唇亡齿寒之感。如今曹太监协理京营军务，其义子曹钦为都督同知，侄子曹铉、曹铎、曹?等都在锦衣卫任要职，门下客卿数千，若曹石联手，后果不堪设想。”
许经年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笑道：“这可怨不得我，逯杲大人可是奉了大人您的命令与我传信。”
张显宗叹了口气说道：“人心难测，逯大人也给我上了一课。”
许经年叹息道：“那接下来该如何？”
张显宗道：“如今圣上因逯杲找到忠国公冶炼兵器之处而对他信任有加，擢升是早晚的事情，在此之前我必须抢占先机扳回劣势。你已不宜待在暗处，我决定明棋，今日大张旗鼓前来，一半是叙旧，一半是做给京中各方势力看，明天你的名字便会出现在许多人的案桌之上。你不必再去斧钺司，直接去北镇抚司报道，手续我会命人办好，在圣上决定对忠国公动手之前，我们只做两件事：一是找到忠国公私兵藏匿之处，二是查清忠国公身边有多少高手。”
当夜，京城各处势力情报搜集机构通宵达旦，都在拼命搜寻一个十四岁少年的信息，在如今暗流涌动局势混杂的京城，能让锦衣卫都指挥室带着酒菜亲自登门的必定不是普通人，但这少年之前太过低调，彷佛一夜之间站到京城的舞台之上。
很快，消息灵通的势力便查到此人名叫许经年，家住文礼胡同一处一进宅院，是斧钺司一名小旗官，而消息更灵通一些的势力很快又查到此人曾与惠庆公主在慈宁花园有过短暂接触。
第二日，许经年一出院门便发现胡同里多了许多贩夫走卒，想起昨夜张显宗的话便立刻意识到这是各处势力派来蹲守自己的眼线。
张显宗早已安排了两名镇抚司锦衣卫等在门口，见许经年出门立刻行礼道：“见过许大人！”
许经年略一回礼跨马与二人疾驰而去。
待许经年走后，门口的眼线这才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交流信息，忽然院门再次打开，众人连忙恢复伪装状态。
只见一个身着粉色棉袄的少女哼着小曲从院子里走了出来，一边削着个硕大的梨子一边蹦蹦跳跳地朝隔壁街走去。
待少女消失在街口，一个扮成小贩的眼线对身旁人说道：“那姑娘削梨的匕首是张显宗的黑鸦吧？”
另一人应和道：“没错，景泰年间我曾近距离见过，的确是他家传的黑鸦。”
众人回想起少女随意拎着黑鸦削梨的样子不禁面面相觑……
北镇抚司位于千步廊西侧，靠近承天门，毗邻五军都督府，东侧隔街便是六部衙门，是京城核心权力机构驻地。
许经年一路畅通无阻跨入北镇抚司，既然已经是明棋，索性重新换回师娘缝制的贴身黑袍长靴，又将师父给的冲渊剑带在身上。
两名锦衣卫一路引导许经年走到议事厅，张显宗和一众指挥同知、指挥佥事、镇抚使正在议事，见许经年进来便指着身边一个位置说道：“经年，来这里坐。”
众人面面相觑，只听张显宗又说道：“这位是许经年，自今日起便是代理镇抚使，无品无阶，代本座行使权力，诸位都要配合许大人便利行事！”
议事厅中顿时炸开了锅，众人纷纷低头窃窃私语，逯杲第一个笑着起身说道：“恭喜许大人，在下一定全力协助镇抚使！”
等众人渐渐安静下来，张显宗又说道：“既然逯佥事与许大人相熟，便由你安排他的办事房吧，另外调拨二十名锦衣卫归镇抚使差遣！”
逯杲连忙应下，众人这才散开。
午饭过后，逯杲将许经年带到一处瓦房前，指着里面说到：“老弟，哥哥可是把最好的房间腾给你了，北镇抚司内除了指挥使大人的房子，就属这间最大！”
许经年笑道：“逯大人费心了！我这镇抚使不过是个虚职，无权无势无根基，怎当得起这么好的房子。”
逯杲悄声说道：“你是我逯杲的兄弟，自然要用镇抚司最好的！我挑了二十名身强力壮的锦衣卫给你，个个都是缉拿办案的好手！”
许经年推门进入房中。这是一处双间房，从东侧房间南墙房门进入是宽敞的外间，能容纳十几人办公，外间西墙上有一扇门，打开门便是里间，里间比外间小得多，但一人使用绰绰有余。
许经年满意地点点头，正要对身后的逯杲道谢，忽听到一名锦衣卫跑过来说道：“镇抚使大人，指挥使有请！”
许经年来到议事厅，见张显宗一人坐在堂上，便问道：“大人找我何事？”
张显宗见四下无人，便说道：“老弟，下午咱们便去国公府探探虚实。”
许经年走上前压低声音问道：“那位要动手了？”
张显宗摇摇头说道：“那位希望我们找到造反士兵的藏匿地点再动手，前日礼部王贺中参奏忠国公侵占民田，咱们借这个机会去国公府走一趟，先探探门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