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云中谁寄锦书来63(2 / 2)

“你师妹的叛变了,掌门死了,就剩门内那些刚刚被叶漓送回去的残枝败柳。那几个,加上你们门内剩于的一些走不动的老家伙,和一群乳臭未干的小子。这些人练个手我都嫌弃,还想创立什么门派?真当自己是民间画本里一骑绝尘的天才?当凭你一人之力,颠覆众生芸芸?呵。”

白川的脚踩在张逸受伤的眼睛上,他脚底带了些碎石块,此时正利用这个在他眼睛上来回的摩擦。

“啊啊啊啊啊!!!!!!!”

这一幕甚至不忍直视,旁边的周文看不下去,便转过了身,但那刺耳的叫声依旧环绕在这片寂静的林中。

看着自己前方来时候的路,幽暗寂静,没有生机。身后的叫声依旧在继续,然后周文听到了什么东西将一块肉块,硬生生连带着血肉挖出来的声音。

有两下,周文想,应该是眼睛。

“张长老应该高兴,我现在对徐掌门占卜什么的不感兴趣了。你们门内有什么歪门邪道,揣测天意,我也无甚心情理会。因为我现在对你感兴趣,特别特别感兴趣。”

白川歪笑着,瞳孔里勃发出奇异的光芒。他转动着手中剑柄,随后将剑尖处插着的两块肉块随意的丢进了旁边的沼泽中。然后看着那肉块缓慢的被沼泽吞没,直至连什么飘落的鲜红血迹的连同肉块一样,没有任何踪迹。

周边黑褐色的粉尘缓慢上前,覆盖住露出的那部分,直到整个沼泽模样恢复如初。

”我不会让你死,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周文。”

听到喊他,周文转过身,“长老,何事。”

白川示意了一下他身旁那巨大的沼泽,指着中心地段一颗比其他都要粗壮两倍以上的水杉说:“把他脖子腰牵个绳子,面朝下,挂在离沼泽两米高的树上。”

“是。”

周文明白了他的意思,雨雾林没有生物,但有一种形似生物,却面容丑陋,青面獠牙的怪物,名夜幽,又被仙者称为食魂冢。

它们不是生物,而是一种妖魔鬼,三形态之气聚集,自行变异的产物。夜幽也不是从雨雾林内衍生出的东西,而是三气聚集之地都会产生,多是古战场之类的地方。

听说本是不食人的,如它名字那般是吃各种生物魂气的存在。但不知何时,它们可能也被局势所迫,渐渐的变异,爱吃了人,容貌也更加不忍直视。

冢这个词的来意,是他们喜欢将吃完的碎块,不喜欢吃的部位,堆积在阴冷僻静之地。不高不矮,像个土坟包,一个接着一个,一排接着一排。

周文绑张逸的时候,他没有挣扎,仿佛一切都已经不足以让他再提起什么意义,万念俱灰的模样。

中间那个水杉并不好去,但好在白川还算有点良心,知道不好去。于是给他在虚空中搭建了一个平台让他好落脚,周文这才得以站稳。

“呼……”

周文看着透明的脚底,下面就是沼泽,目前他都不知道这有多深,掉下去会如何。

稳住跳动的心脏,周文抬头看了看就在头顶的一根粗壮的枝干。抓紧了手中的人和绳子,简单估摸了一下手中剩余绳子的长度,以及绕上几圈,会用掉多少绳索,便开始以横向将张逸绑在上面。

为了张逸受不必要的苦,周文在绑的时候特意避开了他的伤处。为了防止他乱动而导致绳子滑到凹槽的伤口地方,周文还利用多余的绳子在两边连接进行了加固。姿势不会难受,伤口也不会破裂。

腰处的绳子很快的绑完了,于是周文便转到了张逸的脖子这边。

张逸的模样实在不好看,先前还有眼珠,现在连眼珠子都没了,空洞的内里让周文仅仅看了一眼就别开了眼睛。

看不见,手中的动作就慢了。周文几分钟时间里,试了好几个能让自己绑住的方法,但结果都不尽人意。

然后就在他摸索着着急的时候,张逸开口说话了。

“云中……”

“什么?”

他的声音很小很小,很轻很轻,小到周文险些听不见。

周文以为张逸这时候是什么重要消息,不便白川听见,趁这个机会要嘱托给他。毕竟他们这次走了之后,可能就再也不会来了。这里地处太偏僻,没人会来这边,就算到时候有人来了,怕是今晚张逸就要被寻着血腥味找来的夜幽啃食干净。

于是他用余光撇了眼岸边的白川,然后假借查看绳子意图,将头往张逸脖子后面看去,趁机将耳朵抵在了他的嘴巴旁边。

“……谁……寄……锦书……”

张逸说的断断续续的,可能是受周文绳子绑住脖子的影响,也可能是张逸此时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断断续续正常。

过了好一会儿,周文根据他话里断断续续的字音,知道了他说的是什么。

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一滴血液在此时从空洞的眼眶里滴在周文的肩头,像是一滴泪水。

“周文,磨磨唧唧做什么呢?”

白川离中心位置有点远,他见周文一直在摸索什么,心生疑虑,几步飞了上来。

“长老我也没办法,我见血久了容易晕,这您也知道。”周文冲他示意了一下张逸此时血液聚集的眼眶内,一脸无奈。然后在白川的目光下,咬咬牙,将脖子后面随便绑了绑就完事了。

“好了好了,长老我们走吧。”

“等一下,我看看。”

白川知道周文的这个毛病,皱眉,自己上前查看了一番,见的确没什么异常,便示意周文回去。

周文见他要留在这里,点点头,便回到了之前待的地方等他。

回过头,他看着远方的白川,以及成一条直线被绑起来的张逸,心口猛的一酸。

他说出那句话,可能是思索这一路以来的各种事情,各种遭遇。师父的离世,师妹的失忆,同伴的折辱,他的不甘。

即使再怎么预防即将面临的危险,即使玉诀徐掌门再怎么小心告诫,小心提防,一切终究还是到来了。

就像怎么坚持,世界依旧糟糕。

人心依旧险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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