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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布利多:“想要避免无谓的牺牲,并不意味着你是多余的,你也该把自己的定位从‘等待损耗的工具’上挪一挪了,西弗勒斯。把自己当个人看,你活着,对伊雯来说才是更大的帮助。”

斯内普勾起一个冷淡而嘲弄的笑:“我活着?”他还能有什么用处呢?

邓布利多状似无意地抬头看了看天花板,笑呵呵:“嗯……我前些日子才从伊雯身边的朋友那里听闻,她很为密会人才匮乏感到苦恼。尤其是药剂师,已经到了不得不绞尽脑汁和圣芒戈抢人的地步了。”

斯内普的手指一顿:……

邓布利多摸了摸胡子,没再多说什么,笑着离开了斯内普的办公室。

接下来的时日,伊雯都过得顺风顺水。

德拉科在照例给她做帐时,奇怪地轻咦了一声。

“怎么了?”伊雯探头过去。

他们俩坐在一个沙发上,由于临近期末考试,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里人不多,大多数都跑到图书馆里紧急抱佛脚了,德拉科和伊雯这种平时成绩就非常突出的,反倒不怎么着急。

德拉科把账本往她那边推了推:“最近魔药的利润收入平稳上升了啊,伊雯,你是新招了厉害的药剂师吗?”

伊雯的表情比德拉科更茫然:“啊?我没有啊。”

要是说招就能招到,她何苦还要和圣芒戈抢人,要不是看在圣芒戈是医院的份上,她早就去偷摸着拿水壶浇他们的发财树了。

德拉科嘀咕着:“那难道是有什么药剂师专门做慈善吗,看这条弧线,都连续两个月了。”

德拉科给她看自己做的统计图,在两个月之前,利润曲线是毫无规律的上下蹦迪,有时赚的多,有时赚的少,还有一些时日直接就亏本。但在两个月之前,以周为单位计数的话,利润曲线已经属于稳定上升的趋势了。

伊雯也迷惑了。

她最近没怎么关注过密会总部那边的事,难道真有药剂师跑到他们这里日行一善?

伊雯给小天狼星打了通电话,询问他什么情况。

“魔药?啊……是有这么回事。”小天狼星面露恍然,回忆道,“不知道是谁。每周一、三、六都会有一只猫头鹰定点投放包裹到密会这里,包裹里多是一些稀有的魔药、材料和配方,配方非常详细,几乎是手把手教你怎么熬了。”

“没有署名?”

“没有。配方的字迹也是遮盖过的,辨认不出来。”

他们在仔细检查过后发现,魔药就是货真价实的魔药,配方也是极其珍贵的配方,包裹、材料就连猫头鹰都被他们掰起翅膀检查了一遍,的确没有黑魔法诅咒一般的陷阱。

小天狼星还以为这是伊雯的手笔呢,就不追查了,反正也利好古代密会。结果她也不知道?

伊雯迷惑地心想,难道天上真的掉馅饼了?而且还是连续不断的、有规律的掉?

“小天狼星,你先留着几瓶魔药,等我回去看看。”伊雯说道。

“好。”

伊雯把今天的作业完成后,熟门熟路地溜出了霍格沃兹,离开城堡范围后一个幻影移形,她精准掉落到小天狼星的面前。

“嘿。”小天狼星扬起手,他身后是早早拆出来存放的魔药,他侧了下脑袋,“就是那些,你能看出什么来吗?”

一张矮脚长桌上,几瓶魔药整整齐齐地摆放在那里,光看色泽就知道是千里挑一的品质,伊雯拿出其中一瓶福灵剂,打开瓶塞,鼻尖凑过去闻了闻。

伊雯的神色变得有些许微妙。

小天狼星:“是谁?”

“嗯……”伊雯斟酌着说,“不确定,再闻闻。”

不同的人熬制魔药的手法也是不一样的,对着教科书照本宣科绝对成为不了魔药大师,和一位魔药大师相处久了以后,熟人也能从成品中察觉那些难以抹除的、极具个人特色的小细节。

伊雯的脑海里的确浮现出了一个人选,她不确定,是因为她找不到对方这么做的理由啊……

他不是才放言要和她划清界限吗?

但是在接连看过剩下几瓶魔药后,伊雯的表情也麻木了。

她二话不说取过纸笔,薅出一只猫头鹰,唰唰唰地写信。

【斯内普教授,你到底有什么事,我们当面说呗?】

伊雯还真就不明白了。

说逾越社交距离的是他,偷偷摸摸给她送魔药的还是他。说自己多余的是他,想方设法挤过来的还是他。

她活了两个时代了,什么人她没见过——这种人她还真没见过。

于是,当伊雯一把推开地窖大门,带着二米六的气场挡在门口,双手抱胸,死鱼眼盯着斯内普看时,竟罕见地让嘴比命还硬的斯内普别开了脑袋。

伊雯掏出一张照片:“这个人是你吗?”

照片上,是前不久寄过去的几瓶魔药。

伊雯叹息:“教授,我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我会想动用摄魂取念来和人正常交流……”

“之前说的。”斯内普突兀地开了口,这让伊雯的声音也断在了半空。

在她那双蔚蓝色的眼睛重新瞥过来时,斯内普的视线焦距又从她身上偏移了,声音也是干涩的,低低的:“……不是那样的。”

又是恍若场景重现的画面,他压迫着自己,逼自己去面对,头晕脑胀,此时站立的地面不像是斯莱特林的地窖,反倒像是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外,他在那里等待一个人,慌忙地想要弥补做错的事,说错的话。

上一次他没有了弥补的机会,这回呢?

真要像邓布利多说的那样,重蹈覆辙?又错过一次?

伊雯在认真地听。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她才发现斯内普这张嘴有多一言难尽,他若是想刻薄地数落一个人时,简直口若悬河,能把人骂得怀疑人生,可当他想要吐露出自己的心声时,嘴唇张张合合,笨拙得就像是牙牙学语的孩童那样。

“我从来没有那样想过——”斯内普说,“你是多余的,那是因为……我……”

前言不着后语,所幸伊雯是个合格的倾听者,她静静地看着他,忽而笑了一下。

让他说心里话,恐怕比杀了他还难。

那么反过来想,他有时说出来的话,就真的是他的内心真实想法吗?

伊雯打断了斯内普的话,她善解人意地开口,替他道出那些未尽的话语:“你的意思是,你与我的认知从不曾出现过偏差,我们是‘朋友’。”

“而上次的那句话,其实是你在说你自己……”伊雯缓缓地走过去,在打通了思路后,她对人心的洞察力就自然而然上线了,“教授,你在担心你是‘多余’的,所以才把对内的尖刃转向对外,是吗?”

何其自卑的自尊。伊雯干脆利落地把这全部道了出来,敞开在太阳下,不给他一丝逃避的空间。

“伊雯!”斯内普低低地喝道,与加重的语气相反的是他愈发挪偏的视线。

她说中了啊。

伊雯有些新奇地注视他,斯内普快被她盯到炸毛了,她慢悠悠地扭过了头。

她却抑制不住地笑:“好吧、好吧……噗。别瞪我了教授,我不是故意的……噗。”

斯内普对她发射死亡凝视,在羞耻的煎熬下不断发颤的手指。

其实伊雯更喜欢这样。

她喜欢敞开亮话,喜欢对人打直球,有时别人会说她的压迫力、攻击性太强,可伊雯觉得这是人与人正常交流必不可少的一环。

身为一个斯莱特林,其实伊雯并不喜欢斯莱特林那种特有的弯弯绕绕虚以委蛇,某种程度上,她和一些格兰芬多处得更好。

你看,这不就好了。

她发觉到了斯内普的真实想法,虽然让斯内普感受到一股被架在火上烤的坐立难安,但他们的误会也解除了啊,既然他并不是那样想的,而且持续给她送了两个多月的魔药利润,还逼着自己吐露一星半点的心声……看得出来,他非常努力了。

郁气一扫而空,伊雯反过头来想,自己都有点想笑了。

“唔,既然那样,等我从霍格沃兹毕业那年,斯内普教授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伊雯说道:“我正打算在古代密会开一个魔药研究所呢!到时候你可千万别拒绝啊,我们这边真的超缺药剂师!”反正伏地魔也无了,斯内普没必要再留在霍格沃兹天天面对那些小巨怪导致的乳腺增生——男人的乳腺也是乳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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