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渡河汉(五)(1 / 2)

  荆苔喘口气,低头找差点被自己忘记的命灯,远远看见它浮在水上,便就要重新下水。

  徐风檐拦住他,自己下去摸回了命灯,交回荆苔手里,看他把灯缩小、挂回到头上去,徐风檐顿了一下,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最终道:“不要下水了。”

  荆苔温和地笑笑,没觉得自己疼会真的瞒过师兄师姐。

  忽然,他想起一件事,神色僵住了。

  徐风檐如临大敌:“还没完?!”

  骨影这事确实还没完,但荆苔此刻并不是因为这件事面色不佳,而是……缠斗中的时候甘蕲发消息他没顾得上回,现在那当归怕是要闹了。

  该死!

  荆苔摆摆手,示意徐风檐去和梅初商量后续该怎么办,徐风檐狐疑地瞥他一眼,到底是走了,荆苔便悄悄地转过身,摸出玉牌,玉牌底是一只拖着长尾巴的绿孔雀——是帛川栗丘、也就是甘蕲蓂门的玉牌。

  果不其然,当归果然在闹。

  荆苔叹口气,看甘蕲只发来两个字“安否”,他回了一个安,发完后,又想到这两人真不知道是去做什么了、现在可还好,进而想到他们还会再见面吗。

  手中玉牌盈盈发光,打断了荆苔的胡思乱想,他拍了一下脑袋,懊恼地低头。

  甘蕲道:吾亦安。

  好吧好吧,荆苔想,安就好,然后他摸了摸自己冰冷的手腕和疼得突突直跳的灵脉——还是不该下水,于他而言,水可比骨影的牙齿可怖,疼死了。

  第119章 渡河汉(五)

  方澜盘膝,已然入定,淡淡的灵息温柔环绕着他,脸色说不上平静,仿若忧愁得紧,双目紧闭,视线却因此超脱凡尘,眉间出现一片透明鱼鳞的轮廓,鱼鳞正中央是一枚蓂荚的纹样,字牌上的字迹变换不停,看起来激动得在抽搐。

  若荆苔和甘蕲在这里,大概会觉得此鳞片很熟悉,那和芣崖里楼致长在手腕里的鳞片颇为相似。

  归长羡在酒壶之中挑挑拣拣出一个有余量的,一边喜滋滋地啜饮,一边翘着脚慢吞吞地等着方澜第一次月蓂结束。

  方澜面色虽然一如往常,但整个人已经滚烫,特别是后颈灵骨,烫得刚从油锅里捞出来似的。

  归长羡睁着一双醉眼,仿佛都看到了灵骨上烫出来的白汽,他一挥手,冰封应声而开,呼啸刺骨的寒风立即狞笑着涌了过来,挟来冰雪浇在方澜身上,半柱香不到,这位盘腿的修士就冻成了一尊雪人。

  归长羡嘿嘿笑了两声,伸出一根手指一晃,点了一下“雪人”,口齿不清道:“假雪人一个!”又点了一下方澜右侧的虚空:“假雪人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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