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寄燕然(五)(2 / 2)

  荆苔记得那断裂的匾额,计臻的匾额上最后两个字是“棠”和“亭”,计臻的侧边开了一树繁盛的白花,比雪更白,比桃花更香。

  那一天,乌云笼罩大地,雨幕倾盆,越汲不成人样地立在朱色亭柱边,笑着,英俊不在,他腐朽如泥,从胸口抽骨为箭,金光飞射,钻破乌云,天光也为之而洞开,好像在那一刻,越汲能够回到最无忧无虑的少年岁月。

  第74章 寄燕然(五)

  满月宴办得红红火火,乾娘高兴地抱着孙女,她的女儿和新婚夫君并肩站在红绸下,袖摆上都是薤水流域民间常绣的梅花鹿,他们一动,鹿也跟着动起来,好像在红色的草原上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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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计臻见她们忙,没有多加打扰,把礼盒一递,打了个招呼,就带着五个人低调地随便坐了。

  “阿雪好可爱。”计臻撑着腮帮子,说。

  越汲看了一会,凑到计臻耳边说:“要是我们有,一定不会差的。”

  计臻笑着去捏他脸:“油嘴滑舌。”

  感情真好,荆苔想,有点瞎眼地移开眼神。

  院角围了一个圈子,依稀有几个人勾着弦、拉着琴弓唱小曲。

  “丝霞烟雨透,曲洇墨砚湿。侬听三月雨,絮絮,潮满焚松,镜梅漏尽星桥。

  水浮空去,游丝不忙,适情三万六千日。

  鸿皱银塘珠酥天,铜华茫茫,离会总来,心绪渺,秋水拂尘徽。”

  不知道唱的是哪里的词,既不规整,也不雅致,倒是堆叠词句,难见真意。然而唱的人很用心,语调不高,但很飘扬,字之间揉得像两柱香的烟丝滑地缠在一起。

  荆苔一低头,看见当归咬着杯子,像是听迷了。

  “你听懂了吗?”荆苔好笑地低头轻声问。

  当归有点迷茫地摇头:“不太懂,但很难过,又不是很难过。”

  “铜华茫茫,离会总来。”当归喃喃地说,“镜梅……漏尽星桥。”

  “别想太多了。”荆苔顺手揉了揉他的头,“这些东西你喜欢吃吗?”

  当归沉思了一会:“想喝蜜汁。”

  “这么喜欢啊。”荆苔笑。

  当归点头:“嗯,很甜。”

  香甜的酒上过了好几轮,来宾都在又笑又闹,在不大的院子里都玩得很开心。

  唯独越汲脸色不太好,即使是笑也像是挤出来的,神情也有些萎靡。荆苔听到计臻小声地问了他好几句“是不是不舒服”,越汲摇摇头,想去握计臻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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