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寄燕然(一)(1 / 2)
这倒怪新鲜的,王灼想,他还是头回被当作是恶人。
老妪却慢慢地摇了摇头,叫这些人下去,侍女焦急道:“荣妈妈!”
“下去!”荣妈轻轻呵斥,“有什么能耐做什么事,不要逞强。”
家丁们面面相觑,终是警惕地退后了好些。
“果然是老人家,”楼致优雅地理衣立起来,把去而复返的折扇重新抓好,掌在胸前,对王灼扬起一个笑容,“人虽不在,但行迹却在,王兄,一块去吧?”
荣妈道:“这里是明府,不得放肆。”
“放便放了。”楼致丝毫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走了几步又回头,狐疑地问,“为何不走?”
王灼:“……”
他叹口气,反抓泽火剑横在胸前,凛然道:“对不住,过后自当赔罪,但现今,久莫要阻我。”
“方才大人何意?”荣妈皱眉,她明明亲眼得见但虹进去了祠堂,怎么会不在里头?
王灼还没想好措辞,楼致就代他说:“我不是说得很明白了吗?府君并不在里头,但有她的行迹,自然是进去一探,这不论你是让还是不让,我们进定了。”
“强盗!”一位小侍女叫起来,“好歹是修士!怎么能欺压凡人!”
“我就是欺负了呀!”楼致无所谓地耸耸肩,“你来咬我好了。”
“你——!”
王灼把楼致一拉,实在不想继续下去,撂下一句“若想活命,就不要进来”,立即就把楼致拉进祠堂里,回身把门一合,“砰”的一声。
楼致笑道:“我必然能吵赢那个小丫头。”
“……”王灼开口,转开话头,“何必逞口舌之快——府君的确不在这里,楼大人说的行迹是指?”
祠堂中央三个跪垫,四层灵牌码得整整齐齐,烛火错落有致,因门的大开大合而摇曳,灯花忽地闪了一下。
王灼这才发现自己一直抓着楼致的手腕,一愣,立即像烧着了火一样松开了。楼致扭了扭手腕,扇子往前伸出,一尾小红鱼从楼致的扇子尖钻出来,分作两行,一行往灵牌桌上去,一牌钻进地底。
楼致虚咳了几声,道:“首徒大人修为高深,竟没有发觉这但氏祠堂整个就是一个法阵么?”
什么?
王灼大吃一惊,他放出神识,甚至能察觉到荣妈一步不离地守在门外,那些侍从仆役的叽叽喳喳,听见枯叶与寒风共舞,雨声缠绵,打在院中的花街铺地上。
但他依然没有感觉出来法阵的存在。
“唉——”楼致叹息说,“幸亏我还学过一些阵法。”
说毕,楼致再次展扇,这回跃出来的是一尾足有手臂长的红鱼,张开鳍,如血,落地时却又成水,王灼低头,注视水花溅到自己的衣摆下方,殷湿了几个小点,看上去倒像是墨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