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飞帝乡(十)(2 / 2)

  “拿着孤的羽毛送出去。”应鸣机简短地命令。

  妖侍围上来,不由分说地从荆苔手里把甘蕲扒出来。荆苔的手指软绵,浑身上下的力气都好像全部都抽走了似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甘蕲的身体从他的怀里脱出,然后落到另几个妖侍手里。

  甘蕲的长翅膀拖在地上,暗色里熠熠发光。

  “想说话?”应鸣机问,然后又早知道答案似的打了个指响。

  那股奇怪的力量又来了,这个力量让荆苔失去了反抗的力气、又让他失去了甘蕲,眼下却又发现自己莫名地可以说话了。他张了张嘴,尝试,最后勉力道:“云后……”

  妖侍窸窸窣窣地带着甘蕲楼致退出门外,屋子里只剩下应鸣机、行藏和荆苔。

  行藏听到荆苔提到“云后”,晦暗不明地侧头瞥了荆苔一眼。

  “你说孤的王后?”应鸣机笑了,“孤可以让芣崖里风雨不再,自然可以找到孤的王后,用不着别人。”

  应鸣机笑了两声,然后笑声收住,他围着荆苔走了半圈:“孤想了很久,可孤毕竟是芣崖的王,孤不能随便地死在这里,孤想了很久,只有这个解法。”

  “殿下是殿下。”行藏肃然行礼,“殿下就是芣崖的王,独一无二的、唯一的王。”

  “只有这个解法……”应鸣机重复,面色淡然地攥住腰上的香囊,他走到荆苔身边,荆苔感觉到他在打量自己的脸,过了很久,荆苔听到他说,“离孤上次见到你,真是过去了很久很久,不过没关系,妖族的命很长,长到孤一定能等到你自己走进这个为你而设的牢笼里的那一刻。”

  第39章 飞帝乡(十)

  荆苔被这番话里透出来的信息给弄懵了,什么解法,什么上次,什么牢笼……荆苔睁大眼睛,但挡不住逐渐变得模糊的视线 。

  他仿佛依稀看见应鸣机的手挥了挥,羽衣红得像流动的血与火,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扶起了他,轻柔地引导荆苔向外走去。荆苔蹒跚而去,门外竟乌泱泱地站了好大一群妖,少说也有好几百个,却是异样的静谧,没有一丝声响。

  微风阵阵,乌云遮蔽月亮,环绕一种发霉潮湿的气味。

  “风雨欲来啊,殿下。”行藏仰头观察天际,突然说。

  应鸣机沉默不语,盯着那团似乎在翻涌的黑云,俊美的面庞上浮现悲伤又怜悯的神情,半晌才道:“芣崖三百年没有下雨了。”

  “臣还是觉得。”行藏笑道,“永远不要下雨才好。”

  “胡话。”应鸣机握着栏杆,轻轻训斥,“世间铁律,逆天者,不可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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