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倾金壘(六)(2 / 2)

  第26章 倾金壘(六)

  雪后初晴,鲜白的雪层把阳光反射,明晃晃地要迷了人眼。

  荆苔躺在床上,睁开了眼睛,屋外的院子里玩闹声不断,好似是那几个小崽子在嘻嘻闹闹,其中,江逾白的声音分外明显。

  “姐!我叫你姐还不成吗?别只逮着我砸啊!”

  绯罗直笑,没说话,只能听到江逾白“哎呦哎呦”地直叫唤。

  荆苔披了衣服,趿着鞋走到窗边,把窗户轻轻推开。院子里堆了几个奇形怪状、高高低低的雪人,插着长短不一的树枝。

  江逾白被绯罗的雪球扔得满院子跑,一边跑一边告饶,朱氏姐妹在廊下看热闹,两个都笑得很开怀。荆苔经过观察,发现姐姐朱弦气势上更为凌厉一些,而此刻,他印象中一向腼腆的朱砂高兴得都跳了起来。

  朱弦边笑边说:“看,砂砂都在拍掌,为了博她一笑,师姐你还不大力点砸。”

  绯罗“哎”了一声,手下用力,一个雪球正正好好地砸到江逾白的后背心,江逾白凄凉地哀叫,他后边淅淅沥沥已经是沾满了雪。

  江逾白扶着腰转回身,笑嘻嘻道:“别!可以了!我要向师伯师叔他们告状,你们这叫欺凌同辈!”

  绯罗把掉下来的袖子撸上去:“他们都出去了!小师叔睡着呢!看你去向谁告状。”

  荆苔的手搭在窗棂下,后知后觉地感觉出唇齿间的药香,他拭了一下自己的唇角,蹙眉竭力回想昨晚的事情。

  昨晚发生了什么呢?

  他只记得甘蕲问他去不去喝酒,然后不喝酒的他莫名其妙地答应了,然后就出了门,然后在山林间走动,然后……

  然后什么来着?

  荆苔狠狠掐了一下眉心,也没想出这药香从何而来,倏地他叹口气,醉酒了吃药,可真是和那个长辈如出一辙。

  等等,哪个长辈?

  荆苔用食指尖在额角轻轻敲击,一些藏在深处的记忆随着这敲击显出模糊的影子,就好像在迷雾中看到了些微的光亮。

  那仿佛也是一场宴会,有很多人,很多吃食和酒水,自己乖乖地站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身边的那位长辈说:“你怎么还喝酒了。”

  “是风檐,是么。”他肯定道,“你脸都红了……第一次的话,一会劲上来了怕是会不舒服。”

  迷迷糊糊中,荆苔感觉到这人掰开了自己的手掌,塞进来一枚药丹,然后说:“去外边转转吧,吹吹风醒醒酒,把这颗丹药含着,别急着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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