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们的早死白月光复活后_分节阅读_第33节(1 / 2)

  退一万步说,就算是培养感情,不也该是二人共住大别墅吗?哪有主人翁搬到佣人房的?

  不过人在屋檐下,房主说了算,宋磬声短暂地放弃了猜测姚湛空的想法,打开花洒开始洗澡。

第036章

  这一夜并没有宋磬声想的那么难熬。

  他和姚湛空一前一后洗了澡, 吹干头发后就上了床,可一张床上挤了两个成年男人,再怎么小心也会碰到彼此。

  时间已经不早了, 可床上的两人都没有困意, 宋磬声平直地躺着,闭着眼睛催眠自己, 可越是安静,姚湛空的存在感就越是明显。

  他甚至能感觉到姚湛空投注在自己侧脸的视线。除非困极, 否则没人能在这样的视线下睡着。

  宋磬声索性转过身来, 睁开了眼睛。

  二人四目相对, 姚湛空明显恍惚了一瞬。

  “先生, ”静谧的夜色放大了一切动静,宋磬声放轻声音道:“您想聊聊天吗?”

  月色下的金眸呈现疏冷的暗色,姚湛空的声音有点沙哑, 他问:“你想聊什么?”

  宋磬声往被子里缩了缩, 小声道:“聊什么都可以,如果您不介意的话, 我想多了解一点关于您的事。”

  姚湛空沉默了很久,直到宋磬声以为他会拒绝时,他终于开口了,“你想从哪里开始听?”

  “我想知道您小时候是什么样的。”

  小时候。

  他从出生就开始为了活下去而努力, 饥饿和死亡是永恒的主题, 其实并不适合当睡前故事, 可既然他想听,姚湛空便讲起了从未向人提起的过去。

  “我母亲原本是姚家的佣人, 也是我父亲的情人之一,后来我父亲有了新欢, 她怕自己被抛弃,于是想用孩子来留住我父亲。”

  可在那个年代,私生子连基本的人权都没有,孩子又怎么可能成为筹码。

  姚父知道以后,给了她一笔钱,想让她打掉孩子,离开姚家。可她不要钱,她想要的是贵族老爷视为笑谈的爱情,所以为了留住这点牵绊,她拖着怀孕的身体逃出姚家,连夜躲进了贫民窟。

  “她并没有死心,她一直相信我父亲对她是有真心的,于是怀揣着美好的愿景将我生了下来。”

  “我并不知道一个瘦弱的、没有一技之长的女人是怎么在那样的环境下将我养大的,在我有限的记忆里,我和她好像始终都住在垃圾山下,靠拾荒为生。”

  “直到有一天,我们捡到了一本杂志,里面有一小块版面,是我父亲为宣告新婚喜讯拍下的广告页。上面是一对壁人的新婚照,新娘盛装打扮,艳丽异常。”

  “当时的我并不知道这就是我的父亲,我只记得那一夜,我母亲总是拿着捡来的碎镜子照脸,每照一次镜子就看一眼杂志上的新娘。”

  “第二天,我很早就醒来了,在我睁开眼睛之前,我就闻到了一股很浓郁的铁锈味。她留了一封信,然后在我们搭建的小房子里割腕自杀了。”

  面若糙树的妇人如何比得鲜妍如花的少女,色衰而爱弛,何况她一开始就没有得到过被爱的承诺。深陷迷障的女人终于认清了现实,爱情像是爬在她身上的血蛭,吸干了她所有的渴望与希冀。

  在那一刻,与死亡相比,活着反而更难。

  姚湛空的声音始终很平静,像是在说与他无关的故事,也因为这份冷淡,使得惨烈的故事失去了原有的惊心动魄。

  “我一睁眼就看到了她的脸。不知道是因为那晚的月光太白了,还是因为她流了太多血,我只记得我看到了一张惨白的、死不瞑目的脸。她垂在床边的手腕上一共有二十七道刀口,是用打碎的镜子碎片硬生生划开的,最深的一道是在腕口,来回割了好几遍,要不是有骨头,手都快被割断了吧。”

  简短的描述却有着极强的画面感。

  宋磬声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当时的画面。他难以想象当时的姚湛空是以什么样的心态应对惨烈自杀的母亲,更难以想象他是怀揣着怎样的感情数清母亲尸体上割裂的伤口的。

  许是因为描述中的血腥画面太具感染力,又或许是联想到亲历这一切的人是姚湛空,宋磬声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吓到你了吗?”

  姚湛空朝他笑了笑,抬手在他胳膊上轻轻拍了拍,好似聊起这一切时,需要安慰的那个人是宋磬声一样。

  他跳过了四岁的自己是如何将母亲的尸体移动到垃圾板车上,又是如何将她拉去荒郊埋葬的,更没提一个四岁的孩子是怎样在法律涉及不到的贫民窟活下来的。

  他只是将时间线拉到四年后,回忆起自己进入福利院时的情形。

  “八岁的时候,我从一场高烧中苏醒,身上出现了劣等兽魂,虽然只是E级,但也足够让我摆脱贫民窟,被接纳入城区的福利院。”

  他曾以为自己会死在那场高烧里。

  所以当雨打屋檐的声音将他从昏迷中唤醒,当他发现自己还活着的时候,他立刻拖着虚弱而干渴的身体爬出了破烂漏风的木屋,捧手作碗,舀起地洼里的雨水喝了个肚饱。

  彻底清醒之后,他就发现自己身上多了道E级兽魂。

  姚湛空没有过多描述自己陷入高烧时的事情,但这不代表那种感觉能被他淡忘,他只是不想在眼前人面前提起。

  可他不提,不代表宋磬声会忽视。

  年仅八岁,独自一人生活在垃圾堆里高烧到昏迷,会很害怕吧?

  害怕自己再也醒不过来,害怕自己会死,害怕自己死了也没人知道,害怕自己腐烂了都无人收尸。

  其实他也有过类似的感觉。

  作为魂体飘荡的前两年,他还没那么害怕孤独,比起孤单,他其实更怕自己彻底消散。

  一开始,他的魂体并不稳固,他像是陷入了一个半梦半醒的怪圈里,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

  每一次意识开始涣散的时候,他都害怕那是自己看向这世间的最后一眼,那种无依无靠,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再一次死亡的恐惧缠绕了他许久。

  直到后来,他的灵魂渐渐凝实,才逐渐摆脱了死亡绕顶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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