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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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雅阁走水,然,花魁大赛并未取消。

此刻,齐贤湖的水面彩排嘎然而止。姑娘们见火势越来越大,顿时吓得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大家快看,那是什么?!”

不远上空,一青一白两道人影突然从天而降,先后落入湖中。“扑通”“扑通”两下,溅起高柱浪花,把花魁大赛的舞台布置淋了个透底。

“啊——!”

姑娘们纷纷从木台子上落荒而逃。如果说刚才还有人勉强镇定,如今这两具身体砸下来,顿时也被吓得花容失色。

“快来人啊!有人落水了!快来人啊——”

这些人之中,唯有那带面纱的西域舞姬反其道而行之,她不仅不跑,还大声呼救起来。

很快,岸上走来一队人马,为首的正是追风楼的老板花娘娘。

花娘娘脸如圆盘,既便冬季,她也只穿一袭风凉宽大的碎花红绿喇叭裙裤。走起路来,腰间肥肉颠颤,架势十足。

“赶紧把人给我捞起来!”花娘娘单手叉腰,指着那波动的湖面说道:“我倒要看看,是谁坏我的好事!”

她一声号令,追风楼的护卫们一齐而上,十来个人很快把唐忘川和江明月从湖里捞了出来,平放在岸上。

这块湖域早一个月前就被追风楼包下,为了呈现最佳效果,花娘娘着实花了不少银两。又是搭台装扮,又是鲜花铺满,连湖面上的杂物都找人做了清理。水上舞台两侧的上空各悬挂三排造型可爱的彩灯装饰,如今突然落下这么两坨,生生把这些灯笼全给挤扁挤烂,真是倒霉至极。

“还有气没?没气了继续丢回湖里喂鱼!”

花娘娘嫌弃地走过去,抽出袖中手绢捂起了嘴,那镶着翡翠玉石的金戒指在夕阳下显得金灿灿。

“禀报花姨,他们两人应该只是暂时昏过去了。”

护卫长赶紧跑到花娘娘面前,凑上去偷偷说了几句。

“哦?是吗?”

像是得了什么头彩,花娘娘眼中精光一闪,连忙走向这两位不速之客,着重观察了江明月,顿时笑得花枝乱颤,下巴的横肉随着她的笑声此起彼伏地抖动起来。

“真是老天有眼啊,竟是你这个吃花酒不付钱的小贼!我可找的你好苦哩——”

花娘娘瞧着地上这青衣人乐坏了,大手一挥,招呼护卫过来:“来人,把这两个人绑下去!给我看好咯,过了今晚花魁比赛,我要亲自来审!”

前些日子,追风楼来了个面生的江公子,据说是官府派来江州办事的差爷,银两有的是。他出手阔绰,包了花娘娘手里最红的几位姑娘,给了双倍银两,让花娘娘偷笑了好几日,以为宰了一只肥羊。又过几日,这只肥羊又来追风楼,这一次他胡吃海喝三天三夜,期间花姨亲自作陪喝酒,等一干人喝的醉生梦死,这位吃霸王餐的江公子早已跳窗跑路,连上一次给的银两也从账房里不翼而飞。

“好了,好了。姑娘们,都给我站回来!接着奏乐接着舞,迎接我们今晚的花魁大赛!”

花娘娘嗓门洪亮,两只肉手在空中啪啪两下,马上让角落里窃窃私语的姑娘们安静下来。

夕阳之下,烈焰笛声。

齐贤湖畔这场景着实诡诞,一边是东雅阁黑烟滚滚,火势还未完全扑灭,人们纷纷提着火桶往里冲;一边是笛子、古筝、琵琶,一一响起,上百号妙龄女子载歌载舞,一心想在今晚的大赛上变成最闪耀的那颗星。

果然,就如江洲城一直流传的那样,没有追风搂花娘娘搞不定的事。

这次,也是一样。

不远处,身形奇特的一黑一白站在花丛后,悠哉悠哉欣赏着这一个个貌美如花的姑娘们。

“老黑,你说那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从火里逃出来了吗?”

“这还用说!他有腿逃出来吗?”黑煞哼哼两声,摸着自己的胡须,眯起眼调侃。

“那怎么办?咱还回去给他收尸吗?”

白怪本以为这次真找到妙手神医,能将他们二人改头换面。没想到这短命鬼还不如他们,竟早早地去了,真是呜呼哀哉呀。

“收他娘个屁!你忘了这浑小子把我们俩骗的团团转,现在他遇难,我高兴还来不及,谁爱去谁去,反正我不去粘这晦气玩意儿。”

“那我们现在把这消息给老家发去?”

白怪并非心软之辈,只是毕竟死的是唐门的新当家,若是就这么任其客死异乡,总觉得这事不妥。

“白傻子,你要是把这臭小子惨死在火海里的消息传回去,可不是让人坐实我们护主不利?”

黑煞哼哧一声,将嘴里嚼烂的野草吐掉:“走!我们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什么劳什子的门主?没见过!”

语毕,黑煞头也不回,连带着白怪也被迫跟上,夕阳落在他们的背后,映出一道长长的连体人影。

……

……

……

日薄西山,天色渐黑。

待到花魁大会的开幕烟火点亮万家灯火,江明月终于迷迷糊糊地清醒过来。

这是……

她夜视能力极佳,却判断不出自己身处何地,这硕大的房间里到处是乱七八糟的女人衣裳,正中间摆着一条长长的桌子,上面各种胭脂水粉、首饰钗环凌乱地摆放在一起,就连绣花鞋都是东一只西一只,让人哭笑不得。

“阿嚏——”

“你醒了?”

黑暗中,一道清脆的男声从背后传来。江明月侧目,这才发现自己被捆在一根大柱子上,双手双脚都被麻绳绕着几圈。而柱子的另一面,应是她之前救的那位残疾青年。

“这是哪里?我们怎会在这?”

她只记得落湖前她解开了胸前的外套,将两人分开.......

“托你的福,唐某今日又是上天又是落水,所幸现在还能坐在这里看烟火,真是福大命大哩!”

“你少在这里阴阳怪气,到底是谁把我们绑在这里的?”

江明月手脚并用,来回折腾了几下,发现这麻绳打得十分结实,一时间竟挣脱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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